“什么演技?”他反问我,一脸无辜。
我压低了声音,尽量让谈话只保持在我们两人之间:“行了,别装了。织鱼死前我也在场,她什么时候跟你说珠子有生命了?”
“这不是常识嘛,最后一颗珠子就是鲛人的生命,鲛人没了身体,却留下这颗珠子,这珠子就和我们人的灵魂一样,和现在的你、我一样。”他同情地看着我,真的为我的智商着急了。
我有些尴尬:“你不是在演戏?”
“我不喜欢演戏!”
“那刚刚苏云杰拿我威胁你的时候,你说的话——”
我还没问出来,还在想怎么措辞,用怎样的语调才,才不至于在得到的不合心意的答案时不太商彼此的和气,他硬邦邦地扔给了我一句:“都是真的!”
简直没法做朋友!
“你就这么巴不得我死?”我气得跳脚。
“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我说的是灰飞烟灭!忘了在迷宫我是怎么救你的,你怎么能忘恩负义呢?”
他看着我,笑了笑,笑得很诡异:“原来你救我是指望我回报你的?”
这么说就冤枉我了,救他的时候,我可没多想,就想着一进来的的就要一起出去,我这完全是出于战友情。
我说:“我当时救你是没想有回报,但人与人是不是应该有来有往,是不是应该投桃报李?是不是应该——”
“好了好了!”他打断了我,“肚子里就那么点墨水,就别搜肠刮肚想成语了。我是觉得,付出就想有回报的人,一般都是弱者的思想。”
我是弱者,对,我承认我是弱者。你是伟人,你了不起。以后你要在遇到危险,我要在救你,我就不性言!我在心里画了个大大的圈圈——祝你生的伟大,死得光荣!
“又画个圈圈祝福我了?”他笑看着我,说实话这笑是真好看,但这心肠就不敢恭维了,笑里藏刀,说的大概就是这种人。
我马上否认:“没有,不敢!”
臻臻回来了,神秘兮兮地在雨晴耳边耳语了几句,她个子没有雨晴高,说悄悄话的时候,不知不觉地就踮起了脚尖,就这样,雨晴还要弯一点腰,两人的耳朵和嘴巴才能顺利对接。从个子上来看,臻臻死时不会超过十五岁。
十五岁,我回忆着我十五岁的时候在干什么?依然不求上进,依然觉得成绩和努力没关系。想一鸣惊人,却没真才实学。人鞭马不跑,那是当时妈妈对我的形容。
我想象着那么小小的她,躺在棺材里,穿着从寿衣店仓促买来的寿衣,一定不是很合身。心里就一阵悲凉!
下葬的时候,一定满城悲戚,父母亲友送她最后一程,十里八乡传颂着她的节烈。没多久,村口树起了一座高高的牌坊,她成了光宗耀祖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