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在世,不如意事十有八九,即便再风光的人,恐怕也会有难言之隐。
别说在陈家岭,就算是周边三乡五镇,陈永贵的家庭条件也算得上首屈一指,住着二层别墅,开着桑塔纳轿车,穿着名牌西装,吃香喝辣,娇妻贵子,真是羡煞邻里乡亲,可又有谁能想到,风华正茂的陈永贵却有毛病,而他的女人偏偏不能安分守己,心中长草不守妇道。
小丽第一眼看到韩少宁,就像猎人发现了心仪久违的猎物,恨不得立刻生吞活吃,碍于兄弟关系和自己脸面,迟迟没有下死手,但她也没有闲着,除了明火挑衅,就是暗送秋波,可以说是软硬兼施,有思想,更有手段,而韩少宁毕竟年轻,是年轻人,就难免会犯错。
杏花出墙,木已成舟,你说怪谁?又能怨谁?
日近正中。
“时候不早了,我得赶紧回去,给乡亲们发工钱,他们都梗着脖子等着钱过年呢。”韩少宁伸手推开了小丽额头,欠身打算穿衣服。
小丽一骨碌坐了起来,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
“你想要的,刚才都得到了,为何还不放手?我是真的有事,都已经答应他们好几天了,可迟迟没有发工钱,你也知道,一个人若是一拖再拖,丧失了信用,让他们产生了怀疑,我在韩家庄,也就没有立足之地了。”韩少宁淡淡说道。
“反正承诺没兑现,今个发,还是明个发,应该没有多大的差别,钱都在你兜里了,你还有啥顾虑!何况,早发早花,晚发晚花,只要年前给他们发了,他们就不会闹事的,开了春,一样围着你屁股转,跟着你后面干。你现在就想走,是怕有人看到,还是怕陈永贵回来?”小丽左手勾着他的脖子,右手把他的脑袋搬了过来。
韩少宁很不情愿的点了点头,向着门看了看,低声说道:“对了,你儿子呢?都放寒假了,他怎么没有在家?”
“他去住姥姥家了,那有小伙伴,一到寒暑假,就乐不思蜀”小丽咬着他的耳根子说道,“刚才有点快,我还没有吃饱……”
“难道你就真不怕三哥回来?你家怎么半天也没个串门的?”韩少宁心存顾虑,硬着头皮说道。
“跟你说实话吧!你三哥一时半会肯定回不来,只要和刘胖子在一起,没有不喝醉的时候!还有,他这人近来也不知咋地,在外没命瞎喝,在家还独自闷酌,喝完了就往床上一躺,呼呼大睡!前两年,还有两三串门拉家常的,现在啊,基本上没有!”小丽嘴角抽笑,十分得意。
“为啥?”韩少宁皱着眉头问道。
“都说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我看也不尽然。前两年,家里日子刚好过,左乡右邻就有来借钱的,你三哥就跟我商量借还是不借,我说生意刚起步,哪都需要用钱,就没有借给他们,一来二去,村里人见了我们就跟仇人似的,认为我们两口子吝啬抠门,就没有张嘴的了,到了后来,干脆也就没有人来串门了!我也知道,谁都有个为难着窄,可我们家也有难言之隐,要不是我精心掌管钱财,你三哥哪里会有今天的好日子,也不知道邻里乡亲是咋想的,此为没给借钱,见面都懒得打招呼!还有,就算大人们有点意见,那小孩子招谁惹谁了,也不让孩子们跟我儿子一起玩,你说可笑不笑?我索性就把儿子送到县城去上学,一放寒暑假就送到他姥姥家,家里没个串门的,反倒落个清静!”小丽啰哩啰嗦叨唠了一筐,就像心病一样,吐露了出来。
她一个足不出户的妇道人家哪里知道,农村人是穷,但也有脸面,更有骨气。
韩少宁闻听,长长吸入一口空气,一颗心终于踏实了许多,但仍是微皱眉头。他就想不清楚,自己年轻力壮,为何在举手抬足之间就会一泄千里。他确实也想证明一下自己绝对不是窝囊废,想着想着,身体便有了异样的反应。
“第一次都这样。不要拘谨,放松一些,主动一点,就会更好的表现。”小丽似乎看穿了他的心事,小嘴在他的英俊的脸庞和坚挺的胸膛厮磨,同时,手和脚都有了不规矩的动作。
韩少宁不再犹豫,也不再腼腆,主动迎战,翻过身来,将小丽压在身下……
小丽和韩少宁如同干柴烈火,越烧越旺,复复反反,也不知折腾了几回!直至筋疲力尽!
韩少宁走了,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没有高兴,也没有沮丧,很平静。
临走时,小丽还在他的额头深深一吻,也许是感谢,或许是鼓励,更许是讥讽!
他走后,小丽如愿以偿,填饱了空肚,舒缓四肢,懒散的躺在床上,就像一滩烂泥,终于闭上了双眼,露出了甜美而又满足的笑容。
次日上午,艳阳高照,微风和煦,腊月年根难得一见的好天气。
韩瑞丰老宅子十分破旧,今个打扫的干干净净,当院人头攒动,个个兴奋不已;小孩子都爬上了墙头,耷拉着双腿,睁大了双眼往里张望;邻里乡亲男男女女有说有笑,也来看热闹。
今个是发工钱的日子,绝对是大喜的日子!
那个时候,农村老百姓把过年看的很重要,过年不仅仅是喜庆团圆,更重要的是有好吃的能够解馋,换上新衣裳走街串巷臭显摆,口袋里总得装着小孩的压岁钱,还可以肆无忌惮整天打牌,言而总之,过年离不开钱,手头有俩零花钱才有点年味,才像是过年。
工钱在开始的前几个月是月结,到了后来,小丽为了吃信用社的利息,在她的提议下,工钱改为三月一结。钱在小丽手里把着,韩少宁想不同意都不行!
农民的血汗钱,小丽已压了三个多月。农村人干活实在,不懂法律,只认韩少宁,只要腊月你能给我发钱,就没有啥怨言,哪怕拖个一年半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