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

听到第二次威怒的叫唤，她才转身，小脸如清水淌过，微眨眨眼，非常小小心地走过去。

他递上一只醮上颜料的画笔，“接着再画两笔试试。”

不明所以地她用这些天习惯的手势接过画笔，走向画板，蹲下，刚一抬手，便如梦惊醒，立刻扔掉画笔，将手藏到背后。

而眼前人更加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她拗不过这只有力的大手，只得顺服地慢慢站了起来。看着他拉过自己的小手，举到眼前，手指移至掌心，捏住手指，微一偏，小手的虎口朝上对上他的视线。

她立刻想往回缩，但被紧捏住，温凉的手指去拨弄小手的食指和大拇指。

将自己的伤痛暴露在别人的目光下，这比伤口的痛还要疼万分，可她没有力气再去挣扎，无力嘶哑颤抖地喊道：“没用的，它们都没用了！”

冀豫泽根本不理会，继续拨动着手指，但大拇指一动不动，食指只有下关节能动，急声问：“怎么回事？”

“因为车祸，我受过伤。”

“什么时候？”

“一年前。”

“一年前？一年前什么时候？”

她边流泪边摇头，“不记得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一感觉到手上的力量松了，立即抽回小手。

高大的身影又逼近一步，单手挑起她的小脸，“你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对上不可相信的眼神，她更加悲愤，如怒海涛天要将所有的怨屈抖出来，猛然偏过头，甩开手指的力度，后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