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昱点了点头:“我观天数,青州黄巾再起。”
既然夏侯惇不知道,那赵昱只能用天数这种虚无缥缈的理由来搪塞。
“黄巾?!”
夏侯惇更是愣了愣。
“然也。”赵昱道:“贼兵北来,已入东郡。王肱作为刺史刘岱的将领,必定要向刘公山请援。但青州黄巾战不过公孙瓒,必定南下徐州、兖州。数十万黄巾,刘公山哪里还有闲心他顾?依我之见,刘公山必死于黄巾之手。”
夏侯惇张大了嘴巴。
“我让王田连夜请你过来,就是因为此事。”赵昱道:“等王肱出兵,与贼兵大战之时,你打着曹孟德的旗号,击破贼兵,顺带悄悄把王肱也诛杀,但此事不能暴露,可有把握?”
夏侯惇一听,拍着胸脯:“先生放心,我一箭就能射杀他。”
“好。”赵昱道:“你射杀王肱之后,把残兵送归濮阳,如今濮阳县尉已是典韦,正好让典韦接管,如此,濮阳便在手中。记得一路要大肆宣扬,只道是你原本从扬州募兵归来在酸枣稍加训练,本要去河内对抗董贼,却不料在半路上遇到贼兵,如此如此”
“元让知晓了。”夏侯惇心有明悟。
赵昱道:“听我说完。王肱既死,濮阳也在掌握,既然刘公山也是必死无疑,何不再进一步,让孟德坐上兖州刺史之位?”
刺史这个位置,原本是朝廷设立,用于监督地方太守的官职,并无实质的实权。相对的,只有州牧,才是主掌一州军政大权的超级诸侯。不过如果世道已乱,刺史也蹦起来了。做了刺史,在名义上,就有对整个一州指手画脚的权利。在汉律,刺史地位不比太守高,但做了刺史,却有了插手其他郡县的名义,这才是最重要的。
“黄巾势大,数十万之众。兖州世家豪强百姓,必定战战兢兢。尤其刺史刘公山死后,必定惶惶不可终日。当初张角起事,诛杀世家豪强官吏之事,还历历在目。所以整个兖州,必定期盼一个战力彪炳的人坐镇。你以三千兵马,破两万贼兵,摧枯拉朽,孟德再于河内、魏郡,轻易击破於扶罗、于毒、眭固等贼,因此众望所归”
夏侯惇听完,心中顿时佩服不已:“先生金玉良言。”
赵昱微微一笑:“因此,你和孟德,必须要展露出强大的战斗力。我叫你来,就是为此。”
夏侯惇心头一转,突然露出喜色:“莫非”
赵昱颔首轻笑:“正是库房之中的兵甲装备。我原本打算,等孟德入主东郡,再把兵甲交给孟德,由孟德自己分配,我不能越俎代庖。但如今看来,兵甲放在库中,不如用出来。库房储存兵甲,已超过五千套,皆是锋利坚固,若装备精兵,必定无人能敌。我已经知会卫氏商行,明日就有商队前来,暗暗把兵甲运走。你三千兵马用一部分,剩下送到河内,交给孟德。”
“多谢先生!”
事情与赵昱预料的完全没有差别,先是,王肱求援,刘公山却得知青州黄巾数十万,被公孙瓒驱逐南下,已入泰山郡。徐州陶恭祖慌忙遣大将曹豹领兵据守。
黄巾入不得徐州于是东来,入兖州,刘公山无力他顾。
而王肱率兵北渡,于顿丘遭遇贼兵,大战一场,不敌,仓惶败退,只余数百人渡河,余者皆溃。贼兵白饶所部紧追不舍,缀尾渡河,把王肱残兵围困在濮阳外数十里处。
夏侯惇适时引兵出现,瞬破贼兵,阵斩白饶于乱军之中。而东郡太守王肱,也为流矢所杀。
这一战,夏侯惇所部装备精良,彪悍之处显露无遗。三千对两万,瞬破贼兵,折损不过十余人,斩首数千级,俘获上万,顿时名震东郡。
夏侯惇护送百余东郡残兵归濮阳,城中豪族请求夏侯惇暂镇濮阳,却被夏侯惇拒绝,盖因夏侯惇要引兵河内,助袁盟主对抗董贼。豪族百姓苦求不已,夏侯惇却不为所动,翌日便引兵离开濮阳,往河内去了。
而此时,贼兵数部,除了被夏侯惇击破的白饶所部,还有于毒、眭固和於扶罗等,势力仍然庞大,正在河对岸东郡之地肆虐。城中豪族战战,不可终日,于是频频集会,连赵昱也常在邀请之列。
兖州东部有黄巾势大,刺史刘公山难以他顾。而东郡之北,还有贼兵肆虐,东郡豪族思来想去,商讨十余次,在赵昱不着痕迹的暗示之下,终于在入秋之前,派出代表,往河内去见袁本初。
不久,曹孟德奉盟主袁绍之命,引兵讨伐。先在魏郡内黄大破黑山贼眭固、匈奴於扶罗所部,又进兵东郡,于顿丘王肱战败之处,再破于毒,于是东郡大定。
东郡豪族世家百姓,皆欢呼雀跃,心中顿时安定不少。
“如今乱世烽烟,此事虽过,安知明年又有哪里来的贼兵呢?”
赵昱于宴会之上,侃侃而言:“由是东郡要稳,就须得一位有能力,有战功的太守坐镇。依我之见,曹孟德曹公,以少胜多,不两月便破贼兵数万。董卓之乱,曹公昌大义,黑山之乱,曹公破贼兵,做东郡太守绰绰有余,诸位以为如何?”
赵昱又道:“我产业皆在城外,若再来贼兵,难以讨好。诸位虽多住城中,但良田桑梓,皆在城外。如今兖州东部黄巾势大,刘刺史恐怕难以抵挡,非得要个战绩彪炳之人,才镇得主局面。张角之乱,鲜血淋漓,诸位,不过数年,难道都忘了吗?”
赵昱一番‘推心置腹’,的的确确,让东郡豪族为之动容。
于是一致赞同,要派出代表,再去见袁本初,请曹孟德做东郡太守。
却还未曾派出代表,袁绍的命令就到了。
任命曹孟德为东郡太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