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睚眦欲裂的看着远近两蓬血肉,浑身颤抖:“你是要灭我的门啊!”
嬴翌信步近前,手掌一翻便压了下去:“然也。”
玄阴老道眼见嬴翌手掌如盖覆压下来,似已认命,却抬起头来惨笑,鼻窍中忽然射出一道虚光,嬴翌竟是不察,被那虚光没入眉心,但手已压下,啪的一声,玄阴老道在掌下作了肉泥,而嬴翌也怔滞不动了。
李真人一旁看的分明,不禁大叫一声不好,进步赶来,一道符按在嬴翌眉心处,甫一按下,符便化作飞灰。
嬴翌却已睁开眼,叹道:“险些着了他的道道。”
李真人连忙退开三步,稽首道:“主公可是无恙?”
嬴翌摇了摇头:“修道士手段诡谲,便是死时,也想反咬一口,催动神魂欲与我玉石俱焚。说来这老道士倒也果决,不过,呵呵”
嬴翌对修道士的手段知之不详,险些着了玄阴老道士的道道。但玄阴老道又怎知晓,便是他神魂再强千倍万倍,也是虚妄。
玄阴老道士的神魂甫一没入嬴翌眉心,嬴翌脑海中的伟大字符微微动一动便尘埃落定了。
李真人仔细观察嬴翌神色,见仍熟悉神态,才微微舒了口气,道:“不想玄阴老道还有这手段,贫道一时疏忽,惭愧,惭愧。”
嬴翌摆了摆手:“与真人无关,是我大意了。”
若远远给他一拳,这老道士未必能有这机会。
嬴翌如是想到。
随后搜刮一番,将玄阴观的典籍法册搜罗一空,一把火烧掉了这座被打穿的道观,嬴翌与李真人转身下山而去。
“可怜修行百十年,却不识天数,一朝沦为画饼,道统覆灭。”李真人回首看了眼熊熊燃烧的道观,微微叹了口气。
嬴翌笑道:“真人休要怪我心狠手辣。实是这等睚眦必报,我倒是不惧,但麾下将士却挡不住暗害。”
李真人点头默然。
下了山,将一包典籍交给王轶胜,令人送回开封。嬴翌便在朱炳琨、郑九的大营之中休整。
却是此间事了,终归是要发兵北上了。
倒也不必再罗嗦,左右一应准备皆是妥当。
“主公欲收修道士为主公所用。想来毕竟不差。一则上人道榜,有功则赏,正合了扶龙庭借人道气数修行之妙,给诸多同道一个希望。二则也免去玄阴观这等隐患。”李真人微叹道:“如若不然,毕竟游走于红尘之外,自以不受律法约束,难免为所欲为。”
嬴翌笑道:“真人之言正合我意。不过眼下还不是时候。待我大势一成,再来区置不迟。”
真人深以为然。
李真人倒不觉得没了自由。他在开封数十年,也遵守明廷法律,不曾有过龌龊之举,逍遥自在又不逾矩,实在难得。如今在嬴翌麾下,一心钻研元符,没人打搅不说,冥冥中修行果然顺利许多,一旦稍有成果,便得真灵赏赐,轻松自在,何乐而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