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道:“白兄莫非有事,竟亲自前来。你我兄弟一场,但叫一小兵,通知一声就好嘛。”
白广恩神色微微一动,正了正身子,道:“的确有一桩好事,否则老弟我也不必亲自来见马兄你。”
顿了顿,白广恩道:“左右老兄一家子都在,老弟我也不绕弯子,就直言了。”
道:“大明如今形势如何,以马兄的智慧,想必看的一清二楚。东虏势大,连年叩关,你我粮饷不足,军队无士气将士无战心,着实抵挡不住。你我兄弟绞尽脑汁亦无可奈何。”
道:“那吴三桂可以两头通吃,你我则不能,如今却要找条后路,免得日后死无全尸。”
马科一听,神色顿时一紧,口气却漫不经心道:“白兄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老马怎么听不明白呢。”
又道:“白家侄儿不也在对面嘛,吴三桂可以两头通吃,白兄亦未必不能嘛。”
白广恩怅然长叹道:“马兄就不要笑话老弟我了。孽子可恶,教祖宗蒙羞,老弟我无颜见人。”
道:“东虏蛮夷之辈,我殊为不齿,怎与之为伍?我白广恩非吴三桂,便是一死,也不会向鞑子摇尾乞怜。”
马科等人听完,不禁都露出奇色。马科道:“我听老弟之言,分明有些说项,看来不是东虏?”
白广恩道:“自非东虏。我炎黄子孙,诸夏苗裔,怎能与鞑子沆瀣?”
“那么,是谁?”马科微微动了动。
“我主河南嬴翌。”白广恩对着东边抱了抱拳。
马科等人闻言俱是一怔。
嬴翌?是谁?
一时间竟无人反应过来。
片刻后,马科率先神色一动,道:“是占了河南的那位?白兄怎么跟他搅和在一起了?此人只区区一河南,兵马不过五万,对手只是流贼,有什么能为竟令白兄不惜官身荣辱,自投了不说还来我这里做说客?”
这时候,满堂将官皆灼灼以对,仿佛马科一声令下,就要拿下白广恩,以正军法。
白广恩似视而不见,老神在在道:“马兄莫急,听我说完可好?”
马科嘿嘿一笑,不言。
便听白广恩道:“马兄已大难临头却不自知,我与老兄相交于患难,交情不差吧?我单枪匹马来见老兄,不是消遣老兄,而是要救老兄你啊。”
然后他说出了令马科等人几乎坐不稳的消息:“山海关已落入我主之手,老兄前有东虏,后无退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马兄,你说我是不是来救你的?”
好几人忍不住轰然起身,勃然色变。
马科微微吸了口气:“难怪老弟亲来,原来山海关已失。老弟这么大信心,能说服于我?”
“如何不能?”白广恩叹道:“马兄,你我兄弟一场,听我说,我绝不害你。你不知我主兵锋之盛,更不知京师将失,大明将灭。你我毕竟汉家子,皮下的血肉,骨子里就是。鞑子是什么东西?一群野蛮人。莫非你宁愿与鞑子为奴,也不愿与兄弟我为我主再开汉家新朝?”
又道:“如今马兄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投鞑子,要么投我主。投鞑子,可惜马兄没有祖大寿,投了鞑子为奴为婢还要受万世辱骂,九泉之下不敢见列祖列宗。投我主也前程广大,有从龙开国之功。何去何从老弟我便不再多言,马兄,你好生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