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妤擦擦眼泪，低头声道：“姐姐自便。”</p>

“江城再见。”苏锦秋着，转身进屋里。</p>

苏怀玉紧跟其后，临进门时却是突然回头看一眼李婆子，李婆子不自觉得打了一个冷颤，连哭都不敢哭了，拉起潘妤上车走了，再不敢停留。</p>

在她看来所谓的斗就是打打嘴炮，嘴上讨便宜就完事，没想到苏家的斗是直接动手杀人，实在太可怕。</p>

苏锦秋进到屋里，老板娘端菜上桌。热腾腾的白米饭，大块炒肉，看着就十分有食欲。招呼着老张一起坐下吃饭，饭完老张去喂马。</p>

苏锦秋也不着急着走，道：“时间既然还早，那就歇一会再走。”</p>

她和潘妤目的地一样，前路肯定也一样。晚上肯定都会在驿站投宿，特意避开没必要。只是留时间差，她们已经前头先头，那自己就稍慢一，省些事非。</p>

“也好。”苏怀玉着，有几分伤感又有几分气愤地道：“这潘姑娘还真是个白眼狼，枉费老太爷那样疼她。”</p>

下人与主子从来都是一体的，奶妈能当面嘲笑，潘妤心里多半也是如此想的。</p>

“她心里苦。”苏锦秋着，这倒不是打趣潘妤，潘妤心里只怕是真苦。天天想着自己好惨，能不苦吗。</p>

因为是婴穿过来的，苏锦秋对潘妤的母亲穆氏很有印象。跟天天垂泪的潘妤不同，穆氏性格强势，对男人尤其是管得严。与潘勤新婚之初，感情也算是马马虎虎，至少生下了潘妤。后来就每况愈下了，夫妻之间常有争执，尤其在纳妾问题上穆氏是一步不让。</p>

成亲六年，潘勤只有潘妤一个女儿，因为儿子问题潘家对穆氏也有意见。后来穆氏一病不起，去世不过百天，潘勤就续弦吴氏。为了这件事穆老太太还特意写信给苏老太爷。言下之意是想让苏老太爷出面，穆家想的妹妹续嫁，再者穆氏刚过百天，好歹等上半年再娶不迟。</p>

苏老太爷思来想去没法开这个口，首先潘勤与穆氏感情非常不好，闹到最后夫妻之间几乎没有感情这可言。再者潘勤与苏家没什么来往，话潘勤不会听。潘勤续娶的理由也十分充份，无子嗣，他需要娶妻传宗。</p>

估摸着也是因为这件事，潘妤对苏老太爷有些看法的。至少从那之后，潘妤再来苏家，就表现得很客气，对苏老太爷的疼爱也十分淡然。</p>

“心里苦？就她那样，以后会更苦。”苏怀玉毫不客气的着。</p>

苏锦秋有几分自言自语地道：“这样的大冬天上路去外祖母家……”</p>

苏家没倒的时候，苏老太是潘妤的舅公。不管潘勤与苏家交情如何，潘家都会给苏家面子，看着阁老份上，吴氏不管与潘妤矛盾多大，都不会对潘妤太坏。</p>

现在苏老太爷入狱，潘妤在这样的大冬天就要上路去江城。李婆子还能幸灾乐祸，也不想想其中因果关系。</p>

“来也是，潘太太就算了，潘大人行事妥当，如何会让女儿这时候上路，岂不是要落人口实。”苏怀玉忍不住着。</p>

她见过吴氏，虽然离恶毒后母有远，但也不上宽宏大量。要是潘妤十分懂事听话，也许能相安无事。现在潘妤心存怨念，如何能相处融洽。</p>

倒是潘勤，对潘妤也许不如对儿子们那样，总是亲爹，父女感情总是有的。</p>

“谁知道呢，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苏锦秋着。</p>

苏老太爷入狱是个政治信号，旧势力的离去，新势力的崛起。潘勤那么在意仕途前程，在这种关键时刻，不可能分心去管内宅之事。</p>

潘妤在京城的靠山己倒，吴氏作为继母打发她实在太容易了。</p>

苏怀玉对这种狗血八卦向来兴趣不太大，只是担心到江城之后，道：“姑娘不用担心，到江城之后要是穆家实在住不得，另外买房安置就是。”</p>

穆家欢迎自然最好，要是嘴脸实在太难看，也就没必要受这个气。有钱有房，她又能打，哪里过不得。更何况老张脱籍成良民，可以置产。</p>

苏老太爷只是暂时入狱，很快就会被放出来。</p>

“还不致如此。”苏锦秋听得笑了起来，看看外头天色，起身道：“我们也该上路了。”</p>

苏怀玉突然伸手拉住苏锦秋，神情显得有几分戒备，声道：“有队快马往这边来，我去看看怎么回事。”</p>

苏锦秋眉头皱起，下意识地想到昨天那名少年，道：“姑姑心。”</p>

苏怀玉转身出屋，苏锦秋也跟着站起身来，走到窗口处站定，推开一条缝往外看。马蹄声从由远至近，十分急促，没一会两队人马从窗前闪过。</p>

虽然是一闪而过，衣着标致太显眼，是皇子的内侍与卫官。京城遇上这样的人物不奇怪，京外遇到就很奇怪了。</p>

去哪里？做什么？</p>

没一会苏怀玉从外头回来，声道：“好像是东宫的人？”</p>

苏锦秋眉头皱的更紧，道：“我们等等再上路。”</p>

搞不清楚状况，那就先回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