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的情形下,眼前这个方楚天还稳坐钓鱼台,这就让杰弗里不得不感到惊惶了。
要知道,在一天前普罗分馆已经发表声明,三大长老和分馆馆长联名宣布与库伯划清界限,成立新泰流,通告召集泰流弟子。
这份声明意味着,传统泰流不但与库伯决裂,也告诉了其他流派……
来吧,我们这里无依无靠,是块大肥肉!
原本以为声明发出之后,方楚天会很快组织大家撤离,到建立一个制高点隔岸观火,谁知道这个男人压根就没有要走的意思。
望着窗外露天训练场里,数十辆机甲热火朝天地训练。看着眼前这个中年男人困惑而天真明亮的眼睛。杰弗里颤声道:“现在局势失控。我们继续留在这里有什么用?如果库伯或者其他流派向我们发动攻击……”
段天道摇了摇头,长叹一声,一脸沉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有着数千年历史的流派传统就这样被抛弃破坏,我实在感到很痛心。维护正义与传统。是我们义不容辞地责任,哪怕这里是刀山火海……我也要扎根在这里!让流派地传统大旗高高飘扬!我要重建流派联合会!”
杰弗里张口结舌地站在原地,脑子一阵眩晕。
这样的话,从自由世界任何人的口中说出来都不足为奇。
可是从这个一手推翻了流派传统,制造了这战乱局面的方楚天口中说出来……
实在是太无耻了!这简直是对人类一切正义地亵渎!
他居然要重建流派联合会……
这男人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报告!”负责警戒地马维敲响了段天道地办公室房门。
“一百辆不明身份机甲在普罗镇格林兰大道,湖畔大道以及香境街布防。据侦查,还有上千名全副武装的士兵正陆续进入普罗镇。我们已收缩防区,按计划,于三个街口外布防。”
“哦?”段天道喃喃道:“还真来了!”
“谁?”杰弗里问道。
“还能有谁?”段天道嘿嘿冷笑:“和我们势不两立的人!”
“另外……”马维接着对段天道道:“军长,有个老头要见您。”
塞尔沃尔从马背上翻身下地,早有随从接过他手中的马球杆,又递上热腾腾不烫手的湿毛巾。一直站在旁边的驯马师也赶紧把浑身汗津津地马牵开,慢慢溜达着缓气。
伴随着远处地平线外那不绝于耳地炮声和爆炸声,尘土飞扬地马球场里,依旧是蹄声雷动,十数骑士挥舞着球杆,纵声呼喝,来回风驰电掣。
塞尔沃尔气定神闲地坐在场边的椅子上,喝着茶看着场中的马球比赛,又闭目养了养神,这才把目光投向肃立身边等待多时的情报官。
在塞尔沃尔将目光投过来之前,情报官笔直地站在他身旁,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这是塞尔沃尔的规矩。
哪怕下一秒天就要塌下来,也绝不允许自己的属下惊慌失措。
从容,是一个高贵的人从小就应该具备的基本素质。
“会长。”情报官打开文件,报告着目前局势:“血影机甲团已切断了白令港和潜龙港通往中心城的第七,第二十五和第二十九号资源公路,并层层布防……血翼舰队的侦查舰传回消息,已经发现隆兴会青旗舰队于航道斯巴达走廊集结,赤旗舰队目前动向不明。”
斯巴达走廊,是联结着自由航道的b级航道,苏刻舟派部舰队驻扎在那里,正在塞尔沃尔的预料之中。毕竟,这是那个老不死的生命通道。
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塞尔沃尔闭着眼睛点点头。淡然道:“知道了。”
情报官合上文件夹,接着道:“另外,血色佣兵团的机甲营,已经逼近普罗镇,目前还未与新泰流发生正面冲突。我们刚刚收到情报,幻影流已经放弃其主馆和各大分馆,于昨日十点启程,穿越中心城区,进入普罗镇。”
“幻影流?”塞尔沃尔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马球场里弥漫的尘雾,情不自禁地皱起了眉头。
泰流普罗分馆那位新馆长的身份,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这个凭空出现,一手推动流派战争爆发的华夏上校,已经让塞尔沃尔感觉到威胁。
尤其是普罗第一大道那一场混战,更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似乎没有什么威胁的中年人。
五十辆机甲,在这个已经充满机甲的世界里根本算不上什么。
可是,那五十辆机甲在那次短短地战斗中,爆发出来的战斗力,以及它们身上装配的火炮,显然并不是一个数字那么简单。
作为米国的合作者,华夏是塞尔沃尔天然地敌人。
这个敌人,以前只有苏刻舟一个,现在似乎多了一个。
而最让塞尔沃尔感到心里不痛快的是,自己提前多年的布置,似乎也面临着一个更大布局的威胁。
他很难相信,和华夏有着千丝万缕关系地隆兴商会,会和那个华夏上校没有任何关系!
如果,那方楚天是苏刻舟推上前台的,如果,这一切冲突都是苏刻舟在背后谋划。
那是否意味着,隆兴会这个雄踞自由港多年的庞然大物,早就有了一个和自己一样的计划?
此刻,泰流的分裂,幻影流的到来,意味着什么?
隆兴会为什么到现在还只处于防御态势,自始自终与普罗镇没有丝毫的联系?甚至他们的机甲部队就没有向中心城靠拢?
反正不能再让华夏的这群人躲在后面了。
塞尔沃尔在一瞬间就下定了主意。
要想知道隆兴会的打算。知道华夏在自由港的布置,其实很简单。
只需要自己在关键的部位,用竹竿捅上那么一捅!
这个马蜂窝最打眼的部位,自然是普罗镇!
塞尔沃尔很想看看,当自己的部队在普罗镇大肆屠杀的时候,隐藏地华夏势力,还能隐藏多久!
出了普罗第一大道,七拐八绕地穿过高楼林立的中心商业区,飞行车在普罗镇皮卡迪利大街路口停了下来。
空寂的街道上,还残留着趁火打劫的暴徒们纵火抢劫的痕迹。街道两旁的几家商店和自选超市,都已经被洗劫一空。就连展示橱窗,也被砸得稀烂。几辆被烧成黑色金属框架的豪车还停在路边。玻璃碎片,鞋子,衣服和纸张被丢得满地都是。
路口已经堆起了沙包,架起了防御步兵地老式机枪。临近路口的几栋大楼楼上,也架起了便携式导弹和几门机关炮。
几块从第一大道那些机甲残骸身上拆卸下来地金属板被焊接成了简易防弹墙。隔离网也拉上了。七八辆悍军机甲和十几辆护卫机甲把桥头封了个严严实实。
段天道把脸贴在车窗上,目光呆滞地看着警戒线外。
他知道求见自己的是老史密斯,可他做梦也没想到,老史密斯的到来,会是这么大的阵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