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天杰你千万别给我捣乱,不然可别怪我不客气!”罗廷玉忍到这里,已经难以压制心中的怒气,传音警告了一句。而后他假作生气道:“小弟与秦兄正是倾盖如故,区区二名仆从,何足挂齿,秦兄再推却的话,便是瞧不起小弟了。”
秦霜波似是无法应付这种有点江湖气派的场面话。
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推辞才好。
“唉!对不住了小少爷,毕竟我是你大哥的人!”
这时杨师道满含歉意的扫了洛天杰一眼,接口道:“这苏二乃是罗兄手下相当伶俐的一个,秦兄若想旅途中方便一点,便无须推辞。小弟深知罗兄家境,一个仆从实在算不了什么。”
他们口中虽然说的是“仆从”,其实等如卖了身的家奴,是以可以任意赠送。在这个时代,很多富贵人家里,甚至会以美妾娇婢互相赠送,不足为奇。
“此人甚是无情!”
秦霜波很快就收敛住了慌乱的神情。
此刻她施展出缓兵之计,道:“小弟岂可无功受禄?但罗兄盛意拳拳,却又却之不恭,此事等一等再说,罗兄这几上的卷笺是……”
罗廷玉立刻答道:“此是近日杨兄和小弟一路拜受的篇什,其中有好几位乃是文坛名手,誉满士林,今夜何妨挑灯展卷,细选佳作。”
杨师道笑道:“此举可以算得上雅事了!这些篇什之中,大部份是投赠之作,总难免吹嘘褒扬。我们为了免俗,最好删除这些阿谀词章。”
罗廷玉含笑望着秦霜波,看他怎么说。
秦霜波省悟过来,知晓罗廷玉这是故意考教她。当下说道:“师道兄极有见地,若是应酬之作,纵是一代逸才,亦难望有妙悟性灵之意。”
罗廷玉佩服地道:“对,对,对!我们都极厌恶堆砌雕琢,排比冗杂的滥调。”他随手取起一笺,放近灯下朗声吟道:“吴姬小馆碧纱窗,十里飞花点玉红。腊屐去寻芳草路,青丝留醉木兰舫。山运暮霭迷前浦,云拥春流入远江,棹里长干听一曲,烟波起处白鸥双。”
秦霜波听罢笑道:“文举兄选中的佳篇,自有公子风流高人隐逸的风味。”
杨师道吟道:“征途微雨动春寒,片片飞花马上残。试问亭前来往客,几人花在故园看?”
秦霜波评道:“师道兄选中的此篇,颇有关山跋涉,道远且长之怨,何不归去?”
罗廷玉抚掌笑道:“有意思!秦兄何不也挑选一首,念出来听听,别净教我们吃亏。”
“呀!竟然又被这两人给带偏了!”
秦霜波回过神,看到自斟自饮的洛天杰,不禁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忽然心中一动,她眼中慧黠之光一闪而逝,岔开话题道:“我们也别光顾着自己高兴,冷落了天杰。他也是诗词方面的高手,不如让他给我们临场作一首吧!”说完之后,她满是期待的看着洛天杰。
“高手你妹!我会作个锤子诗!”
洛天杰嘴角一抽,瞪了秦霜波一眼,道:“都说: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好诗必然是那灵光一闪的光芒,强求不得!我还是在一旁看你们品评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