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军水师营寨内,巡逻的兵士陆续听到“啪,啪,啪“的怪异响声,循声望去,发现若干竹杆从天而降。
“谁!谁在营地里胡乱抛掷竹…“一个校尉高声喝问道,话还未说完,一支近两米的竹枪从他背后贯入,但没有贯穿身体,贯入的似乎也不深。
然而他还是一声不吭的扑倒在地上,死了。周遭兵士愣了几秒,而后惊惧的四处张望。此时,更多的竹枪陆续从天而降。
这些竹枪的枪头并没有被点燃,更准确说不是枪头,只是插在粘土中的竹条。落地后的剧烈冲击,让封住竹子端口的粘土碎裂,装在竹竿内的液体流撒一地,这些竹竿内的竹节已被完全打空。除了营寨岸上,大多这种竹制矛枪落在了密集停泊在营寨港口内的船只甲板和船篷上。
翼际山头,除了床弩,三百疾风射手也开始做着攢射准备。他们若以四十五度仰角向汉水对面抛射箭矢。这些箭矢就能以最远射程刚刚“飘飞“到汉军营寨中。
汉军水师营寨内,随着不断传来弩枪砸穿营房屋顶,打在寨墙上,以及击打船舶甲板的声音。汉军兵士们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所有人都持枪拿剑奔出营房或船舱,只是他们还不知道敌人在何方。
“有敌来袭,集结,戒备!“校尉军侯们有的高声呼喝着。有的骑着马在营地内来回奔驰,努力观察,想找到这些竹枪来源的方向。他们根据弩枪的方向,判断敌人来自西边的汉江江面,但江面上空空荡荡,根本没有敌船。
战船上,一名听到动静的舟长来到甲板上,甲板上躺着一名被弩枪打掉半个脑袋的尸体,其余兵士怕遭同此厄运,又躲回舱中。他感觉到脚底打滑,以为是踩到死去兵士的鲜血。但他没闻到血腥味,而是一股奇怪的味道。用手摸了一下甲板,放到鼻子前闻闻,大惊失色道:“快,快都从船舱里出来,准备灭火!”
与此同时,岸上,一名校尉定了定神,思索了一下,往汉水对面的翼际山望去,一拍脑袋大声叫道:“我明白了,敌军,敌军就在对面的翼际山上。快去报告都尉…“
他的话还未说完,几百颗飞火流星在空中划出靓丽的轨迹。落在水寨内的船只甲板,船篷上,烈焰腾空而起。营寨内,也有不少火箭碰巧沾上火油,轰的一声引燃大小不一的烈焰。
翼际山上,楚军兵士们挥汗如雨,几人一组,轮番快速的上着床弩的绞盘。继续不停的将装着火油的弩枪投向汉军营寨。这些中空竹子做的特制“弩枪“每支可装火油三升,之前三轮发射,相当于向汉军营寨浇灌了上千公升火油,而这些大部分是落在汉军的战船甲板船篷上。
然而,这种投放并没有停止。从现在开始,和最开始试射的那几发弩枪一样,在发射前,都会点燃前端裹着油脂稻草的竹条。只不过开始那几发竹管里装的是水,而现在是火油。
一颗颗飞火流星继续不停的在空中划出抛物线,从翼际山上飞向汉军水师营寨。每一发落地后都必会轰的一声腾出熊熊烈焰。有的甚至在落地前就开始燃烧,如同一条火龙向汉军营寨扑去。
汉军营寨里已经乱成一片,码头上的两百余条大小船只开始剧烈燃烧,船舱内的汉军兵士被封住出不来,无法将船舶驶出。部分船舶火势不大,但被周围的船舶所阻挡,还是动弹不得。惨嚎,呼救之声不绝于耳。很多兵士被火势所迫,纷纷跳入水中逃命。
个别镇定兵士打水救火,但油火不灭于水,只是从一个地方转移到另一个地方,一艘楼船上,一个兵士用水一冲,本在前方甲板上的火头移到楼台下,迅速将楼台点燃。另外这些表现镇定的兵士毕竟是少数,他们的措施根本无法逆转形势,最后看到实在没有办法,也都纷纷想法逃命。
岸上也不好过,人们挑着水桶在营盘内狂奔,试图扑灭东一堆,西一团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