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氏瞧着闻朝青痛惜的神情,想想说:“六弟如今难受着,你要不要去陪他说话?”闻朝青立时摇头不已,说:“我和他,很多年前,就已经对不上话了。只是我一直迁就着他,希望兄弟情义能够维护久一些。他成亲后,待我瞧着是好转一些,两人也能说上一些话。那时我很高兴。觉得亲兄弟总会好起来。后来的那些事情,你都知道,他不过是觉得我好用而已,又要用我,又不屑于我,想来那几年,还是难为了他,要一直忍耐着将就着应酬我。”</p>
初夏午时,原本是最明亮的时候,阳光却映照出闻朝青的几分失意神情。闻朝青通常是少语的人,金氏也是第一次听他这般提起兄弟情,她伸手安抚的放在闻朝青的肩,说:“六弟儿女满堂,已经用不着别人替他多去操一份闲心。你也有了有我们,既然兄弟之间实在处不来,不如就这般远远的安然相处。”金氏和金府兄弟姐妹情意清淡,除去一个亲弟弟外,她和别的人,一向来往的少。她早早明白,世间情意最难强求。</p>
乔姨娘去后,金氏觉得她和金府那根连着绷紧的线,突然的一下子断开去了。金老太爷活得很好,可是他从来不曾把庶女放在眼里过。金氏常觉得没有金风岩这个弟弟,金老太爷一定不会想起还有她这样的一个女儿。闻朝青和金氏,在有些地方,还是能够同病相怜的。金氏有心说些话,能让闻朝青觉得高兴一些,可是思来想去,也只有儿女的事情,才能让闻朝青真正的开怀。</p>
金氏不常出门,她对闻雪意的三个孩子却是真正的上了心,每季的衣裳布料,都早早先去寻闻大少奶奶商量着一块买进来。金氏想起闻雪意说起三个孩子的趣事,她笑着再说一遍,闻朝青脸上的暗淡神情,很快的缓和过来。他笑着说:“再过几月,出了孝日,就要雪意带着孩子们多回来几趟。我瞧着父亲也想念她了。”麻家姐夫和闻雪意早早分家出来,麻家父母也不怎么约束他们的出行。</p>
金氏眉头舒缓一会,又皱起来,低声提醒说:“四爷,雪朵的亲事,我们不能再缓缓来。”闻朝青颇有些为难神情的瞧着金氏,低声说:“我前不久跟大哥说过雪朵的亲事,大哥说我们的想法不可思议。说我们不为闻府家声着想,也要为玉儿兄弟三人着想。说雪朵嫁进那样的人家,有娘家兄弟护持着,自已是可以过得舒服自在,可是她所生的儿女呢?一辈子也要如她这个母亲的人一样,那般浑浑噩噩的度日吗?”</p>
金氏的脸色变了变,闻朝鸿这话一出口,他们夫妻的打算就要大改变。闻朝青瞧着金氏的神色,想了想说:“大哥待我们这些做弟弟的人,是最没有私心的一个人。我们只为雪朵着想了,却忘记她将来所生的孩子了。来往都是书香门第的孩子,只有他们的处境不如人。时间久了,就是一个好胚子,也受不了这种现实打击。大哥说,寻不了世家大家那样合适的姻缘,至少寻一个门户不太低的人家。</p>
亲戚们总会有来往,雪朵嫁人之后,也不能绝了娘家人的来往。大哥说,他会请大嫂和大侄子媳妇多用些心思,争取在冬天时,就给雪朵定下一门不错的亲事。纵使比不了姐姐们夫婿的家境,但是也不能落差太多了。”金氏沉默下来,她与娘家姐妹几乎没有来往,在外面认识的人等同无。闻朝鸿已经否决了闻朝青认识人的范畴,那他们只能静等着大房的音讯。金氏终究不愿意这般轻易放手,她低声提醒说:“我去信给弟弟,他们夫妻认识的人多。”</p>
闻朝青应承下来,他低声说:“风岩两人认识合适的人,一定会上心。这样的事情,我们急不来的。”金氏沉沉叹息一声,想想跟闻朝青说:“四爷,你说平平都是我们的儿女,为何雪朵每到关卡,都行得这般的艰难?我们两人为人行事都不曾故意去与人结怨,按理来说,也不会拖累到儿女的身上。”闻朝青瞧着她,一脸没有好气的神情说:“不过是一时婚姻大事不顺畅,你心里就多思起来。”</p>
金氏却不放心的举例说明起来,说:“你瞧瞧,一个小孩子,人还没有长全,就已经不受一府长辈的待见,、、、、、、。”(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