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氏轻舒一口气,说:“我原本一直担心她嫁进来后,无法放下官家小姐的架子,担心你哥哥在她面前受委屈。如今瞧来也算是一个有心的人,待你哥哥还是用了心思。你大伯母的眼光一向不错,挑选的都是合适的人。雪朵,你一向自有主张,可是亲事上面,还是要听长辈的话。你大伯母为你挑中的人选,你要是不喜欢,也慢慢的瞧一瞧再说。”闻春意啼笑皆非的瞧着她说:“娘,我是最不挑的人,林家那位少爷,我就不曾挑过人。”</p>
闻春意这般说话,金氏反而被她惹得有些伤心起来,说:“雪朵,都怪我和你爹护不了你,让你早早经了冷眼世情,性子变成这般的怪异。那有女子提及亲事,如你这般的不在意?”闻春意头大的瞧着金氏,她说的明明是心里话,姻缘这样的事,她一个内宅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人都不认识几个,自然是长辈如何决定她如何听。至于她的心思什么的,在种种规矩下面,她那有什么心思不心思的。</p>
闻春意瞧着金氏这般的神情,想着听来的一些闲语,她笑着说:“娘,提起林家少爷的事,我听大嫂无意提了一句,当年那个男人为了他师妹闹得众叛亲离,瞧着是一个情深意长的人。听说近来夫妻两人又闹上了事,那个女人抱着孩子去寻娘家人做主。”“哧”金氏冷笑一声说:“她好意思去寻娘家人做主,一家子的底都给她掀翻了。你大嫂是心软,没有说两人闹得安城人皆知此事。”</p>
闻春意瞪大眼睛,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小夫妻自家的事,竟然可以闹到全城皆知的地步。金氏提及起来都庆幸不已,说:“你大嫂跟我说,听到消息,她和你大哥出了一身冷汗,只差那么一点点,就差点害了你一生。那人的兄长和父母如今都恨不得离他远远的,原本一心帮着他的老夫人,眼下心里也悔起来。如今是休不得,那女子放话出来,要休了她,她就要拼一个鱼死网破出来。”</p>
金氏瞧着闻春意的神色,瞧不见有什么喜色,也瞧不见有出了一口气的表情,她瞧着女儿就忍不住叹气说:“雪朵,你这是心太稳,还是情窦未开?”闻春意好笑的瞧着她说:“娘,我要是对谁情窦初开,眼下又在相看时,你才要着急才是。毕竟我只在府里来往,你寻不到那个人,岂不是更会急得跳脚不止。我如今这样才是正常反应。不相干的人,听听说过了,用得着上了心思吗。”</p>
金氏听她的话,脸色都变了起来,她四下看了看,赶紧说:“这么大的人,岂能空口说白话,日后,这样的话,休得开口说出来。”闻春意瞧着金氏的神情,就知她想象成那般事情,她笑起来说:“娘,我从来没有做过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金氏怒瞪女儿一眼,低声说:“后院这般空荡荡的地方,休得提及那般的事。”闻春意立时端正神色,她不想惹得金氏再为她这般担心下去。</p>
金氏瞧着女儿万事不上心的神情,她说不出心里感受,瞧着那一大两小翻地的身影,她的眼神黯然起来。闻春意顺着她的眼神望过去,瞧见钟池春和两个小人儿认真操作的身影,她笑着跟金氏说:“钟少爷出去这么一回,身上瞧着少了许多的文弱气质。”金氏转头瞧向闻春意,见到她坦然神情,心里暗自舒一口气,低声说:“钟少爷过些年才会论亲事,家世方面要求一定多多。”</p>
闻春意听着她这般提醒的话,轻笑着摇头说:“娘,我从小瞧着他长大,他在我眼里,只不过是峻弟交好的朋友。”钟池春和闻春意少数几次相遇,表现得待她一直亲近,不过闻春意不是那种自作多情的人。再加上她的心里,太明白这个时代的规矩。她待钟池春一向是远着,偶遇这样的事情,她都尽量避忌着,免得一不小心,被多心的人,染上不相干的是非。金氏听闻春意这般直白的话,她轻叹着说:“你一向是明白人。”</p>
闻春意好笑的瞧着她,她要是不明白,早在众人因为一种莫须有的缘故冷待她时,跟着变成同样不近人情性子的人。如今她能和大房里的人平和交往,也能尊重府里长辈们,那是她早已明白,世上不会有无缘无故的爱和恨,有的话,一定是有原故。既然不是她本身的错,她自然不会让负面情绪,以至于虚度自已的光阴。(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