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辰听得认真,问道:“那负屃最后得救了吗?”
翁叔和沈丘在一旁收拾一些东西,当然都是沈丘在做,翁叔吩咐该带些什么,听到沈度讲了这么个关于龙子的神话传说,翁叔还好,毕竟山海界强者看待世间万物的境界本就不同于常人,沈丘倒是好奇得很,恨不得耳朵竖起来,听自家少爷讲。
“这恰恰是为什么这本古籍让我印象深刻的原因。”沈度点燃一根檀香,香气弥漫开来,让院落内有股云山雾绕的感觉。
“大多神话记载,都是歌颂天上仙佛,这点倒是跟许多史书那般唯唯诺诺,掩瑜遮羞的吹捧之风有些相似。可这本古籍记载的故事,有些另类。”
“最后观音,没有履行承诺。”
沈若辰惊讶道:“啊?可是观音娘娘不一直都是以慈悲为怀吗?”
沈家不信佛,也不信道,唯一的信仰,可能就是黄金白银了。当然,这是沈家人自我解嘲的话,旁人可不敢这么说。
“具体的原因古籍没有写,但结果是,赑屃将瀛洲大山背到南海后,负屃仍旧被困在瀛洲之内,不得自由。据传每年都会有一天,阴阳分晓之际,负屃的身躯会从瀛洲大山的顶部而出,盘绕山顶,嘶声龙吟,悲怆又愤怒,它的尾部被一根巨大的铁链拴住,无法挣脱,等待时间到了,就会再度将它强行拖进山体之内。”
“瀛洲山顶上,到处都是它鲜血淋漓的龙爪,在山体,石头,树木之上留下的痕迹……”
沈若辰鼻头一酸,本就是多愁善感的少女年纪,她甚至可以想象出,每一次被无可抵抗的铁链拖回毫无自由的山体内时,负屃有多么的绝望,有多么的恐惧。
它本是龙之子,是骄傲尊贵的存在,却为自己犯下的错误,付出了自由的代价。
“那赑屃呢?”
沈度摇摇头:“古籍没有过多的记载,只写到它求助观音未果,于是继续去求他人,寻找营救负屃的方法,‘历时千年’。”
两个比世间绝大多数天地妖兽都要血脉尊贵的龙种,最后却落得这样的下场,真是让人唏嘘不已。
“如果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的话,可能赑屃终有一天会找到营救弟弟的办法吧……”沈度摇摇头,挥手散去面前一团聚集的檀烟,露出雕刻在香炉之上的,龙的‘新’八子,狻猊。
狻猊,形如狮,喜烟好坐,吞云吐雾。
“古籍最后写到,其实,负屃根本没有招惹到那位神仙,一切,都是一场阴谋。那位神仙只不过是被人利用了,而观世音菩萨,就是知情者之一。”
院落之内,突然似有雷霆乍怒声。
这些话太过于惊世骇俗,堪称禁忌之语,饶是翁叔这种山海界强者,也是眼皮一跳!
烟雾之中,沈度端坐,右手抚摸金蟾背部,左手点在香炉上的狻猊头上,看着竟让人觉得恍惚和不真切。
一股莫名其妙的神意。
翁叔遍体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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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海之畔,明涯城。
一个肩抗长枪,枪头之上还挂有一具尸身的男子,走进了城主府。
男子身段修长,五官挺拔,剑眉之下,是一双能让女子一眼便沦陷其中的桃花眼,薄唇皓齿,风流韵致,当真是相貌堂堂,英俊非凡。
银枪藏青缨,白衣韩长安。
韩仪,字长安,枪法宗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