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度见我,谁就羡慕我的狗。</p>

因为这手,从未焚化于任何热情……常常心不在焉随便放在狗身上——</p>

而前程远大的少年们,出身望族名门,</p>

却一个个沉沦,由于我嘴边的剧毒。</p>

摘自《娼妓》</p>

赖纳·马里亚·里尔克</p>

奇异的躁动。</p>

八百年?还是九百年?独孤明记不清,自己已经多久,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p>

僵尸枢密府那些死了千年的老骸骨,还不足以影响他。因为放弃帝位,本来就是他预料中的事。</p>

但是这挥之不去的莫名烦闷……</p>

在离开殁谷时,戈家那位擅于织造幻境的男巫,对他说了奇怪的话。</p>

“僵尸太子,如果你在我的幻境里,曾看到什么东西,请你相信,那不是我的能力可以制造的东西,而是你自己看到的未来。”</p>

他在幻境中看到了什么东西吗……</p>

脑海中,浮起在戈琳琅的幻境中出现的,宋宝芙苍白如死,却依然娇美惊人的小脸,和她被吸干血,遍身都是咬痕的**身体。</p>

戈琳琅暗示的,就是这个吗?</p>

那女孩的未来?</p>

独孤明的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微的冷笑。</p>

不过,在进入医院的瞬间,独孤明就知道,宝芙已经不在了。</p>

空气里,已经搜寻不到,她那对他来说,极易辨认的气息。</p>

一股只属于她的,淡淡的甘饴,甜中透着香。</p>

并不惊艳,但是却会让人情不自禁,慢慢陶醉。</p>

五百年前,她还是只灵魂时,就带着这股气味。</p>

所以无论在什么地方,只要一闻到这股气味,他立刻就会知道,她就在他的附近。</p>

疾速冲进宝芙的病房,看到莫难那张挫败的脸,他立刻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p>

“她割伤自己,逼我放她走……”莫难那张妩媚的小脸,阴沉沉铁着,从空空如也的病床上跳起来,“……对不起,殿下,我只能让她走,否则我一定会喝干她……”</p>

一想起刚才那场炼狱般的煎熬,莫难就不觉发抖。</p>

她,一只活了将近五百年,强大的玄英尸,竟然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少女,逼迫到几乎想要跳楼自尽。</p>

那个表面上看起来软弱可欺的女孩,虽然软弱,但并不是只束手待毙的小兔子。</p>

不过,莫难知道自己输就输在,无法抵御对血的需求。</p>

和独孤明、成易、雷赤乌不同,她从不在寻求鲜美的人类血液这件事情上,约束自己。</p>

宋宝芙那丫头的血,对僵尸来说,简直就是百年难遇的珍馐。</p>

任何一只老饕,都不会放过这到口边的美味。</p>

独孤明看到地上的那堆青花瓷碎片。</p>

空气中残留的,宝芙血的味道,已经微弱到几乎察觉不出来,但那丝足以让任何一只嗜血野兽露出本性的甜美诱惑,仍然没有全部消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