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懂了,现在的戈家,侍奉的神女一定是女儿。”</p>

坐在桌边,一口气轻轻吹开,莫难刚调制的咖啡上,那层灰白的奶油沫,宝芙看着对面神情严肃的戈君。</p>

她费了一番描眉功,总算弄清两位神女的关系。</p>

一位是妈妈,一位是女儿。</p>

但,她们却并非真正的母女,更像是双胞胎姊妹。</p>

或者说,她们原本是一个,却如同水螅那样分裂成两个。</p>

根据戈君的介绍,两位神女的由来,要追本朔源到五百年前。</p>

那时以先,戈家始终侍奉一位神女。</p>

可那位神女,因为戈家根本无法明瞭的原因,一分为二,金身两尊。</p>

戈家巫女,受到两位神女的感召,哗变为两宗。</p>

现在的戈家,就是当年的身宗后代。而另一派系,心宗的传人,几乎全部在戈家的两宗内战中,失败死去。</p>

宝芙曾在戈家灵冢中,见过她们的尸骸。</p>

现在,她明白了,五百年前戈家发生内战的原因,是由于她们所侍奉的神女不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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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一直认为,心宗选错主人——”安静坐在那里的戈君,一口也没碰她面前的果汁,“事实也证明如此,她们直到临死那一刻,妈妈都没有出现,拯救她们。”</p>

宝芙脑海中,浮现出,五百年前那位变态神女的形容。</p>

那样一个凶残冷酷的女人,确实和仁义慈爱,没有半毛钱纠葛。</p>

想到这里,宝芙才记起一个重要问题。</p>

“大概,我现在有点儿明白了……”她揉揉脑袋,琢磨道,“……你那位祖先戈良。就是因为跟错主子,所以才像个怨妇鬼,跑到我梦里骚扰我。”</p>

戈君用她那双,令宝芙分外嫉妒的美丽大眼睛,瞪了宝芙一眼。</p>

宝芙从戈君的目光中,又看到了赤条条地鄙视。</p>

“你弄错了。”戈君以清晰的口吻,用标准的普通话说,“戈良是我们戈家身宗,最伟大的开创者,正是她带领我们戈家。在混乱中,选择我们真正的主人——女儿。”</p>

足足呆了半晌,宝芙才能消化。她听到的。</p>

她最好的朋友戈君,以及戈君的家族,信奉的神女,正是五百年前那位变态的神女。</p>

那位神女,才是女儿。</p>

“戈君。你……没想过吗……”宝芙哑口结舌,“你信奉的神也许……”</p>

“也许是邪恶的。”</p>

戈君干脆说出宝芙心里想说的。</p>

“这是你自己说的。”</p>

宝芙连忙端起咖啡杯,啜了一口。</p>

她是没这个闲情逸致喝咖啡的,但她的双腿,被莫难用链子,锁在她身下的那张椅子上。</p>

莫难告诉她。只要她脑子里,还没有删除,去找独孤伽罗的愚蠢念头。她就会被一直锁起来。</p>

宝芙知道,莫难以及成易和雷赤乌,都在遵守他们的誓言。</p>

不让她涉险,竭力保护她的安全。</p>

宝芙并不介意,他们将她当作三岁孩子。她只是非常担心成易和雷赤乌。</p>

他们已经离开暮宫。去见独孤伽罗,试图说服她。</p>

不是宝芙没信心。是现实不容她乐观。</p>

成易和雷赤乌,都比独孤伽罗的等级低,也要比她年轻。</p>

一个独孤伽罗,再加上一个,比那位变态的女儿神女,也许更为变态的妈妈神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