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在他们面前的难题，首先便是如何确定方向。

在暗无天日的森林之中，方向是极为难以确定的。几人中并没有精通于野外生存和自然知识的游侠或是德鲁伊。

如果张迪稍微有些野外生存常识，或许还能通过树木的年轮判断方向。

当然，那样做的话，恐怕几人会死的很惨。黑森林之中的树木并不一定以阳光作为生长养料，树叶或许只是这些凄惨树木的点缀罢了。任何普通的自然知识，放在如此特殊的地域之中是不能直接作用的。

好在法师在准备万全的情况下，是万能的。即使几人没有购买指南针，也能够通过施展法术来确定位置。零环法术“指北术”，能够让法师在一瞬间得知哪个方向为北。当然，这个法术只能在存在“北方”这一概念的地域使用。

有些位面，例如星界是不存在方向乃至矢量的。即使速度再快，在星界中也没有意义。

“是这边。你们得紧紧地跟在我后面，不要落单了。”

张迪再三强调，决定由他领路。之所以是他而非其余众人，便是因为只有他有着超凡的感知能力。

人的平衡能力并不出色。有时你会认为自己在走直线，但心细的人或许会发现，当自己走出数百米后，往往会划出一道圆弧来。即使知道方向，在长途旅行之中依旧需要不断确认方向，否则一样会在丛林之中再度迷路。

一路上寂静无声，除了几人的脚踝踏在地面杂草上的声音外，再无别的声响。黑森林此时沉默的可怕，像是一只择人而噬的洪荒巨兽。张迪不禁猜测众人将会面临怎样的危险。

也不知道学院怎么样了。

思考了一番后，他将手中的圣剑交还给阿伦黛尔。“如果有什么注意到的，务必要跟我说。”

“嗯。”女圣武士握紧了手中武器，欣喜道：“我不会辜负这把剑的。”

实话讲，这把圣剑在他手中并不好用。如果到了学院，他一定得为自己打造一柄合手的武器来，不一定是长剑，它得更符合“人体工程学”。

在原地停留了小一分钟以用来思考后，三人正准备继续前进，有着黑暗视觉的海莲皱眉提醒几人，她似乎发现了一些东西。

张迪看向她伸手所指的方向，隐隐约约的，在黑暗之雾中看到一个芝麻大小的白点，疑惑道：“前面起雾了？还有，那是什么？”

“不知道。但我觉得并不是什么好东西。”

海莲不由警告对方，制止了他的好奇心。

她可不想就这么命丧当场。

“可那个方向是我们前进的必经之路。”张迪谨慎道：“还是绕路吧。只是避开这一段，或许不会花太长的时间。”

这样说着，他扭动手中手套的宝石，点点星光从他的身上亮起。现在他并没有黑暗视觉，阿伦黛尔身为灵体，可能根本没有视觉这一概念；欲魔身为魔鬼，都有着自己的黑暗视觉，全场就他一人最菜。

当然，他没把那两只被魅惑的巨魔当人来看。

……

离开了这个地方，周围的景物依旧没有太大变化。在丛林之中，这种现象极为危险。平日里有着猎人们常做的记号，以及被养殖用于辨识方向的老鼠还好，现在出了状况，这些记号似乎都不为欲魔所信任。

“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在路上，张迪隐约间发现，身后的黑雾与白点与他们的距离，不仅没有拉大，却还反而缩小，让人极为头大。

“咕咕，咕咕。”

一阵阵的猫头鹰叫声响起，法师竖起耳朵静听，向其他人比了一个嘘声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