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叔。”铁牛扯着嗓子喊道：“幸亏没买描金马桶，不然岂不是要我拎着走？”

这话一说，顿时无数人扭头看他们，白花花和文丑丑都是面红耳赤的，大街上这浑人说话也没个忌惮，保罗狠狠瞪了铁牛一眼，“你不说话便不行么？”铁牛苦着脸，喃喃道：“俺上当了。”

这时候前面就瞧见人群汹涌，无数人在一家店铺前围着，里三层外三层怕有数千人，还不停有人往里面挤，保罗爷好奇，什么玩意儿，瞧瞧去，一把拉住白花花和文丑丑便往人群里面挤去，铁牛舒了口气，“俺正好歇息歇息。”

这人群里面有人高声叫卖，“耶耶耶耶，海外耶诞嘉年华会，*说书坊尊贵客人区正式开张，有京城名嘴唐三少最新段子『冰火魔厨』，有扬州府名嘴静大官人加盟细说『兽血沸腾』，有应天府名嘴小奥大热之作『新中华』，有名嘴蛤蟆经典段子『蜀山仙人传』，有『至尊无赖』『泼皮高手』『大唐好男人』『和尚是道士』『朝廷风流史』『江山美人痣』『名妓爱上我』『我和书院学妹不得不说的故事』『斯文禽兽』『纨绔子弟』『活色生香』『绝色倾城』『蹴鞠之旅』……”

Shit，怎么没一口气憋死这厮，保罗易筋经神功开路，走到哪儿顿时人群如潮水一般分开，轻而易举就挤了进去，这便看见一个长相猥亵的男子正在唾沫横飞介绍，一口气说了无数本生猛的段子，头不晕眼不花面不红耳不赤，当真好本事。

保罗爷以前没事便跑去米脂画皮馆说书取乐，也认识不少名嘴，这人身边倒是有几个是保罗认识的熟人，那面白无须的小胖子不是静官人又是哪个，个子颇为高挑长相俊俏的却是唐三少，面相忠厚老实的正是蛤蟆，矮个子一笑眯眼的是小奥，都是一时名嘴，想必是来捧场的。

“我说，尽听你卖弄，怎不见说书？”一个京城泼皮想必听烦了，“你这不是妓女捏手帕——尽做作不脱衣服么，咱们要听书，可不是听你废话。”

“可不是，这瘟生废话恁多。”已经有不耐烦的泼皮要扔臭鸡蛋砸他了，那猥亵汉子赶紧团团一个罗圈揖，“各位，咱家再废话几句就走，咱们这说书坊尊贵客人区新近开张，行的乃是新制度，听一次书要给两文钱……”

原来这听书也要钱了，名嘴们在说到最精彩的时候便打住，想继续听的客人必须得往说书坊的一个大木桶内扔两文钱才能继续听，不给钱？对不起，麻烦您暂且离开。

保罗失笑，以前是酒楼茶肆老板们给名嘴出钱说书，感情现在换方式了，这说书坊老板倒是聪明人，此举惠而不费，当真是好主意，眼珠子一转，对旁边两位美人说：“日后我若是没饭吃，岂不是可以来说书赚钱。”

“你那一张嘴能把死人都说活了，我看行。”白花花笑了起来，花枝乱颤，看得旁边几个泼皮无赖直了眼，却认识保罗爷这位四海馆主，乃是京城出名的凶人，这京城泼皮头子过街鼠张遥曾经说过，得罪了四海馆主干脆自己找把刀抹脖子得了，省的连累家人兄弟，因此上也不敢无礼。

三人便津津有味在那儿听书，结果都是听到一半噶然而止，保罗爷不得不往里面扔钱，恰好台上小胖子静官人瞧见他，抱歉一笑，他在下面大骂，“静小胖你这瘟生，说书还收爷的钱，有你好看。”

文丑丑扯了他一把，“不就是两文钱么！”白花花瞪了他一眼，“他啊，就是一吝啬鬼，什么都要讨价还价一番。”

“这话怎么说的，我付钱自然就是耶稣，说他几句怎么的了？”保罗爷倒不是心疼两文钱，只是这熟人也掏钱免不得心里面不爽，“再说了，这厮坏得很，说了无数次请我逛窑子，结果一次都没请，不骂他几句我心里面不舒坦。”

“你就是个天字第一号大淫贼，整天惦记着逛窑子。”白花花恨恨啐了他一口。

“不过话说回来了，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这瘟生说书愈发好了，感情是爷扔的钱多，明儿我带阿蛮蓉娘她们也来听听，等静小胖这瘟生赚够了钱正好叫他去胭脂河街。”保罗笑得贼坏。

上面正在说书的静小胖恰好看见他坏笑，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心说坏了，这位爷怕又生了什么鬼主意。

那猥亵汉子还在招揽顾客，“耶耶耶耶，海外耶诞嘉年华会，听书啦！”<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