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意外重逢(1 / 2)

 宇文护的眼睛看向琴,多了一抹玩味:“他虽然很爱家人,但是他毕竟是皇帝。凡是不利于皇位稳固的一切,他都会坚决的抹煞。我想,他现在一定很后悔,当初那么轻易把你废了。”

琴瞪大眼睛:“后悔废了我?”

“是啊,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你国公主的身份。”宇文护淡淡的道,“你知道你被废了、意外“死”在上京以后,晟国的损失有多大么?国每年进贡的十万岁币,三十万布帛都断了;饶是这么着,国还不断闹事。我看,就布日古德那野心勃勃的样子,国以后和他结盟,也是一定的吧!”

“这……”琴有些奇怪。

宇文护笑道:“如果你是嫁给现在的他,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出宫,安心在宫里做你的皇后,料理后宫,偶尔处理几个不服管的皇妃,然后生个可爱的皇子,让皇位千秋万载的传承。可惜,一切都过去的时候,就是这么考虑的。然而时过境迁,一切都显得那么遥远。琴按着自己的胸膛道:“还好,现在的生活虽然朝不保夕,不过比起在宫里做个挂名皇后,还是要好得多了。那时候虽然锦衣玉食,但是我一天也不是为自己活着。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丈夫,一个看似光鲜的地位,还要应付宫里层出不穷的阴谋与妒忌,不值。”

宇文护也笑道:“是啊,如果你不这么想。那就不是我所认识的你了。”

“是么?”琴淡淡一笑,“看来。我们还挺知心地啊。”

“所以才要继续做朋友啊。”宇文护笑道,“虽然觉得朋友这个词从我的嘴里说出来。感觉有点滑稽……不过,我会努力去做地。”

琴也笑道:“我会时时监督你的,一见你有任何异常,我会立即跑开,要给我有觉悟啊!”

宇文护点点头。两人相视一笑。

这时,又有一队人骑着马奔了过来,两人又不说话,背向官道,努力倾听各股声音。

然而。那群人却在他们不远地地方停了下来。两人地警觉顿时上升到顶点。敌我未辨。只好暂时如此。琴地手不动声色地摸向剑柄。一有问题。也好第一时间发难。

身后。有人问:“主子。这里有座凉亭。要不要休息一下么?”中气十足。声如洪钟。应该是位青年男子。

接着。又有人道:“那里有两个人在休息。我们暂且先等一等。”是一个少年地声音。声音清亮。锐气十足。

两个人。说地是我们么?琴用眼角余光看了宇文护一眼。宇文护一眨眼。琴明白。两人起身。低着头随意收拾了一下行李。缓缓退了下去。

“儿。真地是你么?你怎么出来了?”是寒霜地声音!

琴惊讶地一回头。只见一个瘦瘦地。穿着黑色劲装地“男子”站在她地面前。那人比旁边地人要矮要瘦。由于穿着修身地劲装地关系。显得曲线优美。面庞也格外娇嫩:地确就是寒霜本人没有错。

不过,她这身装扮是怎么回事?

她怎么会站在一群黑衣男子当中?

站在寒霜之前地是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年,穿着打扮与旁人自是不同。华服之下隐隐约约看见一点金丝软甲,身上地剑也是镶满宝石。生得高高大大,浓眉大眼的,眉宇之间一股英气,显得既高贵,又可靠。看他地面相,很是眼熟,可是,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只是,那人睁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看琴,又看看站在一旁的宇文护,喃喃道:“三哥?——姐姐?”

琴一愣,静静的看着他,疑惑的问:“你是……彦儿?”

大同城内,李玉堂的府邸。

后院之中,一座还算精致的房前,宇文彦站在门外,敲了敲门:“姐姐,收拾好了么?”

“已经换好了,进来和寒霜站在房中,看到宇文彦走了进来,对着他浅浅一笑。阳光照了进来,蒙尘的屋子里被阳光一映,朦朦胧胧的仿佛是梦境一般——至少,宇文彦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站着的,真的是他的好“姐姐”!

琴看他有些发呆的看着自己,笑道:“彦儿,你在干什么?”

“真的……是你么?”宇文彦喃喃道,“你还活着?真的还活着?”

琴点头道:“真的是我,我还活着。”

不知不觉,宇文彦的眼泪缓缓滑落。多年以来,他一直是靠着琴当初的嘱咐而活的。他不相信她已经死了,在她最初遇袭的那一段时光,他每天都在宫里大吵大闹,和昭宁一直设计各种手段试图出宫找她。可是一直都没有她的消息,然后不久,宇文朗对外宣布了她的死讯。

他记得他当时有差不多好几个月不愿意去太学读书,谁劝都没用。琴的“死亡”,一直让他觉得生命无光。只是最后一次她告诉他要坚强,要成为顶天立地的大丈夫,他才一直沿着这条路走到今天。

可是,她还活着,她就站在自己面前!

宇文彦笑着用手指抹抹泪:“奇怪了,怎么有沙子迷了眼睛?”他还记得当年琴跟自己说过“在不适当的时候,我们不应该哭泣……对于心灵来说,这相当于是身体软弱的败北。所以。你一定要坚强”。可是泪水依然还是止不住,宇文彦不得不不断用手指抹抹眼泪。笑道:“怎么沙子这么多呢?真是地……”

话还没说完,之间琴递给他一方手帕。宇文彦微微惊异了一下,接过帕子,擦去了眼角的泪水。琴笑道:“这回,终于没有沙子了

宇文彦笑着点点头。琴道:“这么多年没见了……我离开之前,彦儿还比我矮一些。现在,已经比我高出半个头了。”

宇文彦笑道:“姐姐和过去一样,一点都没有变。”他其实想说地是,还是和过去一样美。

“这里是李玉堂衙门的后院,我专门叫李玉堂捡了一个安静地小院,对外宣称你是我的一个受重伤的部下。需要静养。这里很安全,也不用担心有人会打扰你的。”

琴拉着他走进来,坐下。寒霜也递给两人茶。琴上下打量了宇文彦:“看来,彦儿过得还不错。这我就安心了。”

宇文彦笑问:“姐姐呢?你这几年。又是怎么过的?”

说到这几年地事情,那可就长了。琴叹了口气道:“说来话长……”

接着。琴就把自己从上京女扮男装逃出去,一路东躲西藏。又到了金帐汗国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则其要点说了一遍。一盏茶的时间以后,琴放下茶碗,又道:“寒霜,帮我添点水吧。”

寒霜接过,退了下去。宇文彦笑道:“姐姐还真是言简意赅啊。就说这去苏赫巴鲁处平叛,若是我上了战场,怎么着也得说上个三天三夜的!”他站了起来,兴奋的挥舞着手臂道:“我来了这边快两年了,一直没跟蛮子好好打一场!真是手痒啊!”

琴笑道:“还以为你真是长大了……现在看看,还是和过去一样啊!上战场杀敌,岂是小孩子过家家?”

宇文彦有些不满意了,声音冷冷的道:“姐姐,我现在已经不是只会在宫里折腾人地小鬼了!我在冲云关磨练了两年,我已经有了一万名部下!我只是想上战场立功,为国争光而已,我无论做什么事,都必须要为我的一万名部下负责!”

这么一说,琴有些讶然。而后,又像长辈一样有些欣慰的笑着点头。

而宇文彦看到了琴地表情,不知道心里该笑还是该无奈。他从本能里,是希望琴肯定他自己的行为,但是,又很不喜欢她以“长辈”自居,关爱自己身为“弟弟”地自己。他不喜欢只被她看成是弟弟,无论自己有多么成熟或是稳重,在她眼里永远只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不过……就算你想逃避作战也没有用了……”琴叹了一口气,眼睛一下子严肃起来,“恐怕布日古德不会让我们好过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