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青云抬起头怔怔地看着不远处的那分光芒与金色，他知道每一道光芒都是一个人的生命之火熊熊燃烧所发出的，也知道那每一点金色都是两个天门强者的未来。

他的视线停在了卫华身上，随着光芒的不断输出，对方已经没有了那股仙气，整个人朝着普通人的方向发展。

刘青云知道，到了最后，连那种普通人的气都不再存在时，自己的老友就会开始燃烧肉体，作为打通通道的最后一道利刃。

他再次想起了卫华不久前刚刚说话的话，

吾辈仙者，当斩妖！除魔！卫道！镇守人族气运！护卫一方山河！

这句话他从前就听过，那时候还嘲笑他怎么文绉绉的，现在再听，每一个字都像是烙印一般深深烙在了自己心中。

刘青云又忍不住想哭起来，可他不敢，因为现在卫华看了过来，他只得表现出一副平常的模样，朝着他点点头，

卫华轻轻一笑，笑容相当释然，随后他闭上了眼睛，整个人开始燃烧，直至消失在了天地之间。

刘青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迈出一步，这一步他或许是想去抓住什么，但面前是空气，天地之间再也没有了那一个熟悉的面孔。

大阵的其他五人还在，他们是阵基，也只负责构建出的通道的稳定，并不如一个开括者那般艰难，损耗自然没有那般大，

可他们也终究会消失的。

杨宗常看着他们，像是一个局外人，他真的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局外人，身位一宗之主，宗门的最强者，现在却什么都做不了。

他终于是不忍心去看了，想要大声地去说一声走，却又怕打扰了那般安宁，于是只敢挥挥手，示意可以离开了。

站在最前方的逍林宗弟子们开始走动了，朝着正殿中那一道已经形成的光门走去，

他们在走过正殿的时候十分安静与小心，带着浓浓的哀伤，

有一些弟子会脱离队伍对于上方跪地相拜，这些都是长老们的亲传弟子，以此来送他们亦师亦父的人最后一程。

那名姓连的师弟自然是在这群弟子之间的，他对于眼前的景象没有任何的伤心，却又要表现出伤心来，这对于一个妖魔来说实在是太过困难了，妖魔本事就没有伤心这种说法，

于是他只能面无表情地走着，像是一个伤心过度的人一般发呆，倒也显得合群。

只是当他看到了曾经在偏殿照顾自己许久的师弟时，他终于是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流露出了一丝惊喜之情，

但随后他全身里冒出了冷汗，低着头安静地走着，没敢有任何动作。

不过或许是因为现在这种情势的影响，所有的人或多或少都处于心不在焉的状态，并未有人发觉这细微而短暂的异样。

心怀鬼胎的人终于放心，视线再次锁定自己的目标，紧紧不放。

刘青云并未跟着最开始的一批人一起走，他僵直地站在人来人往的人群之间，旁边还跟着几人，对于这种快速的流动显得相当碍事，于是就有不少人出言漫骂，

可他就像是没有听到一般，依旧是呆呆地站在那里，视线空空如也，同样对于外界的一切都保持了一种不管不问的态度，亦如空。

兰小小害怕被冲散，所以就让几个小的紧紧互相拉住并且围在自己身旁，她则是努力地保证自己不动，

到了有些坚持不住的时候，她下意识地去抓住了刘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