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书桓哭笑不得，这到底是谁审问谁来着，怎么着倒成了她问他了？而这等时候，却说风月，似乎也有些……有些……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也有些动心了。</p>

动心是一回事，审问却是另外一回事，邵书桓忙着收敛心神，咬了一下舌头，叹道：“王小姐，就算我有意怜惜，你也得把你所知道的，对我说说，否则——我也是无奈得紧，陛下可催得急得紧，你要是不说，说不得，我只能把你转交刑部。”</p>

“不是……小女子不说！”王雏鸾听得他口风略有松动，心中大喜，忙道，“只是我实在不知道从何说起。”</p>

“哦？”邵书桓挑眉，问道，“这话怎么讲？”</p>

“若是事情涉及邵大人，你也相信？”王雏鸾试探性的问道。</p>

“相信！”邵书桓连着想都没有想，直接点头道，他有什么不相信的？邵赦的混账事情多得是，就算在多上这么一二件，也不算稀奇，而且，他也猜测到，这些南殷余孽是成不了什么气候的，只不过是邵赦用以牵制他在京城的一些小手段罢了。</p>

他不想他去密州，不想陛下太快的追究他，给他一些充足的时间，那么，南殷余孽做不了的事情，他自然就会推波助澜的帮助一把。</p>

邵赦行事，素来都是自问结果，不折手段的。</p>

“我说了你也许不信，但这是事实——”王雏鸾就趴在刑凳上，低声道，“那个王御史根本就不是我伯父。”</p>

“哦？”邵书桓虽然早就猜到，王凌峒若不是被南殷人收买，就是已经被杀掉包了。</p>

“那个恶人脸上一直带着面具。”王雏鸾道，“我刚到京城，进府求见，他居然不认识我，我就有些怀疑了，伯父三年前还曾经回家省亲，见过我的，还送了我礼物，怎么三年不见，他居然不认识我了？而大堂兄——我家什么时候冒出来大堂兄？”</p>

“那个王汶，不是你哥哥？”邵书桓惊问道，“王凌峒没有儿子？”</p>

王雏鸾点头道：“而哥哥叫王澹，那个王汶，据说是伯父认的义子，因此上我也没有怀疑什么——说明了来意之后，就在府上住了下来，随我来的还有一个管家，送我到京城后，就莫名其妙的失踪了，我问过伯父，他说是打发他回去了，也给家里报个平安，告诉父亲我已经安全抵挡京城，一切安好。可是就算管家要回去，也得事先和我说上一声，或者也得问问我，可有什么话要带给父亲的。”</p>

“这是正话。”邵书桓点点头。</p>

“因此上，我变有些感觉不对劲。”王雏鸾低声道，“我虽然住在他们家后院，平日里不得外出，但还是有一次，我半夜睡不着，就趁着月色出来走走，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前院，却见着伯父正在和王汶说话儿——我当时就站在回廊的暗处，他们并没有发现我，当伯父转过身来的时候，我却发现，他的脸和平日似乎有些不同……”</p>

“嗯？”邵书桓只是答应了一声，这应该才是那人的本来面目，想来南殷余孽中，势必有人相貌和真正的王凌峒有着几分类似，加上一些易容术，不是亲近的人，自然就看不出来了。</p>

只是那个王澹还真是王八蛋，听得王雏鸾如此说法，他应该是王凌峒的亲身儿子，老子换了他，他居然不知道？</p>

“我只当黑暗中眼睛花了，也没有在意，等着他们过去了，就回房睡觉了，但第二天——王汶突然来到我房里，恶狠狠的警告我说，若是我敢在外面胡言乱语，就杀了我父亲，把我卖到青楼去……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原来伯父竟然已经不是原本的伯父了，不知道是什么妖人假冒的。当时我吓唬得不得了，便和两个丫头商议着，想要偷跑——”王雏鸾说到这里，忍不住又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p>

邵书桓叹了口气，南殷余孽在京城谋划多年，岂容一个小女子坏了事？</p>

“那些妖人好生厉害，我带着两个丫头自然是没有能够逃出去，反而被他们抓了，从此他们就把我关在后院，倒也没有为难我，只是那个王汶恶狠狠的警告我说，若是我敢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他就命人去金陵，杀了我父亲。”王雏鸾低声道，“我的两个丫头，却从此再也没有见到——”</p>

“他们是前南殷国的一些余孽，在京城图谋不轨！”邵书桓道，“昨儿你见着我，为什么却不肯说？”</p>

“我……一来担心他们真的杀了父亲，二来……二来那个小邵大人，似乎是邵大人家的？”王雏鸾低声问道。</p>

“对！”邵书桓点头道，“他确实是邵家的人。”</p>

“邵大人似乎和那些人有什么往来，我见过一次的——虽然没有见过人，但他说话的声音，我却是一辈子都忘不了！”王雏鸾低声道。</p>

“你什么时候见过他？”邵书桓突然问道，他不是一直把邵赦关在晴瑶别院嘛，直到最近他才跑了？难道再此之前，他就出去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