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空今年十五岁,自幼出家,喜好佛学,原本打算入得空门,四大皆空,成就一代宗师。
可惜事与愿违,司马家族的现状,牵扯着他不得不走出来。
这一走,便是立下宏远,等于这辈子怕都要与妖魔厮杀众生。
时也命也,半点不由人。
即便是门阀弟子,也有他们的宿命!
连番挫败,家族的精锐,死伤惨重,河内司马一族,已到生死存亡之境。
小叔司马卫一战而亡,若任由发展下去,河内司马四个字,将会烟消云散。
人都是有私心的。
司马空不得不从长久的闭关中苏醒,走上振兴之路。
想到这里,司马空摇着头,想要的四大皆空,又有几个人能做到呢?
“帝君在筹划七星灯续命,有些人在暗中阻止此事,同样,随着帝君身体越发不好,门阀之间的下注,逐渐变得诡谲。”司马空开口说道,“琅琊王氏眼中只有东宫,与秦王府之间的关系,势同水火。这次叶萧然对您动手,也许……”
“你的意思,王家庄园,或许巴不得我暴怒而去,然后就地将我斩杀?”罗东捏了你鼻子,语气森然的说道。
不知为何,听到东宫的消息,罗东莫名有些不舒服,这让他再次想起那一次的暗杀。
那是他最靠近死亡的一次。
不但如此,那张模糊的面容,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都让罗东非常不舒服。
罗东也不清楚,为何对东宫有如此之大的反感。
好似,是一种直觉!
那位尊贵的太子殿下,好似在某个方面与罗东,有着莫大的冲突!
“这是小僧的猜测,王天宝在楼兰城,其实还在做另一件事。”司马空停顿一下,“他们联合数个锻造作坊,也在锻造七转镔铁的可能性,这个一旦突破,带来的好处,那是无法想像的。也许还能够让东宫的储君之位,越发牢固!”
“小空,关于七星灯续命一事,自我大周鼎立,唯有太祖续命五百年而成,除此之外,还有谁?”罗东一字一顿的说道。
“历代帝君都曾续命,唯有太祖成功过,实在七星灯续命,条件苛刻无比,况且向天借命一事,玄而又玄。太祖本有帝狐之名号。小僧猜测,或许当初根本不是向天续,而是太祖突破境界,借着七星灯续命一事,向天下百姓证明,他乃是得到上苍认同的天子,用来招揽人心,稳固朝纲。”司马空不说则已,一说便是秘闻。
司马空还真是敢说,不知为何,竟然有几分道理似的。
想到这里,罗东不由得高看对方几眼。
这小子,身上没有门阀子弟的傲慢与无礼。
当然,有可能这尊有大宏愿的小和尚,也只是愿意跟他平和与真诚罢了。
“照你所言,即便当今圣上向天续命,成功的概率也是极小,若七转镔铁由东宫呈送,裹挟镇压不臣之国叛乱的威势,东宫上位的可能性,几乎是板上钉钉的。”罗东皱着眉头道。
“如果秦王府没有其他打算,那位尊贵的王爷,最好的命运,便是一位闲散王爷,若是心君戒心甚重,秦王暴死于宅院,也许就是几年内的事。”司马空目光空灵,好似见证无数新皇登基的权利动荡,“到那个时候,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皇权之下,皆为蝼蚁!”
“王朝正统之名,时机很关键。”罗东自然清楚,若到那时候,只怕那位新君,会舞动刀剑,剔除一切潜在危险。
这个危险,肯定包括他。
“还请姐夫慎行,一步错,步步错!到那个时候,只怕您也会身不由己。”司马空沉声说道,“您忍耐多时,为何这一次便不能忍呢?”
司马空也许是对的,他希望用更为稳妥,乃至于明面上的手段,去面对这一切。
帝王之争,当下明显朝着激化层面演进。
司马空这位天才少年,很希望他稳定一点,成为秦王最大的助力!
到那个时候,有司马半雪的关系,司马一族顺势倒入秦王阵营,也会变得水到渠成。
前提必须秦王府真的有那个手段与博弈,或者说真的要将东宫拉下马的觉悟。
如果没有,那便转头成空。
世家门阀权衡利弊的做法,外加他们的思路,明显无法影响到罗东。
他不关心朝堂争斗,更不担心门阀的你死我活。
只要谁敢动他在乎的人,那他就要反击!
王天宝做世家子弟习惯了,嚣张跋扈,已是随性。
在楼兰城,他予取予夺,在王天宝眼中,明显是理所当然的事。
可对罗东来说,从抢夺石头那一刻开始,罗东便感觉到了危险。
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天长日久,总有疏懈的时候
既然有隐患,罗东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甚至坐以待毙。
除此之外,牛魔依靠着他,燕十六的女人尚在,还有腹中的娃儿,罗东性子便是如此。
既答应的事,便会做到。
“王天宝的庄园,有三层禁制,据我所知,他看似嚣张无忌,实则是一个富有心机,极为谨慎之辈,我这趟去,要的便是迅猛而果决。”罗东没有接司马空的话,他的初心不曾改过,只是奔着结果而去。
司马空眼中闪过一丝遗憾,最终双手合十,颇为无奈的道:“姐夫,为您未来计量,为秦王筹谋,为姐姐婚嫁,还请您三思而后行!”
“王天宝这个人,私心甚重,以我对叶萧然的调查,王家极有可能牵扯到不可说的奴隶贩卖,有诸多无辜之人,沦落其中。至于楼兰城,则是一个巨大的中转站!”罗东开口说道,“这样的势力,蔓延下去,便是一种滔天祸患。”
“姐夫,恕小僧冒昧,即便您杀了王天宝,琅琊王氏依旧高高在上,矗立于云巅之上,他们王家倒不了,您也撼动不了,何苦打草惊蛇呢?”司马空为罗东血勇而称赞,可是大周一百零八座星域!
光靠血勇,那是决然不能成事的。
今日他来此,也是为让这尊未来无限可能的绝顶者,彻底冷静。
六大门阀与帝朝共存两千年,岂会因为一个人的力量,彻底崩塌?
那些不是纸糊的墙,光靠一拳便能打通!
那他们要何底蕴?
奴隶贸易,背后又有多少眼睛?
杀一个王天宝容易,可是能把王家杀之一空吗?
“天下,并不是靠独夫而存的!姐夫,慎行,慎行啊!”见罗东神色淡漠,明显不为所动,司马空高声喊道,声音竟有几分颤抖。
大雪漫天,呼啸之声渐大,好似在抗议司马空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