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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东西?”
凌风斜靠着,无所谓地问道。
看他那神情,就差把“爱说不说”四个字写在脑门上了。
蛤蟆还真吃这一套。
如之前无数次一般,它一蹦三尺高,撕心裂肺地喊道:“那是牵丝啊,牵丝道人的牵丝虫啊!”
蛤蟆的语气那是何等的怒其不争,何等的失望透顶,好像凌风不知道“牵丝”就是天大的罪过一般。
凌风心中咯噔一下,立时知道那傀儡虫怕是比他想象的还有来历,面上依然不显,语气还是淡淡的:“那又怎么样?”
蛤蟆有吐血的冲动,竹筒倒豆子般地往外说:
“刻木牵丝作老翁,鸡皮鹤发与真同。须臾弄罢寂无事,还似人生一梦中。”
它以咏叹一般的语气,念出这首诗句。
这样的句子要是由青衣文士,客舟途中,对月吟咏,自是无尽风流在其中。可是吟咏出这么一首诗的是一头袖珍蛤蟆,风流什么的看不到,就剩下引人发噱了。
“这首诗你听说过吗?”
蛤蟆脑袋昂得高高的,“本尊晾你也没有听说过。”
凌风老老实实地摇头。
以他对这头蛤蟆的了解,后面不需要他再说话,这蛤蟆自然会把它所知道的全部倒出来。
果不其然,蛤蟆依然是怒其不争的语气,道:“九界天外天,牵丝道人闻名一时,引得无数强者忌惮。他老人家神龙见首不见尾,几乎没有人见过他的真容,只知道他每次出现,都会吟咏这首诗。”
凌风点了点头,在心中琢磨品味起这诗来。
刻木牵丝作老翁……鸡皮鹤发与真同……
凌风眼前几乎能浮现出来一双巧手,雕刻没有生命的木头成为人像,在牵扯上细细的,不细看就会忽略过去的丝线。
然后,拉扯丝线,木头老翁诸般动作,各种神态,栩栩如生模样。
这种情况,在俗世间好像是叫做木偶戏还是什么的吧?
凌风下意识地转到下半首诗去:须臾弄罢寂无事,还似人生一梦中。
莫名的,无尽寂寥,无尽苍凉,涌上心头。
恍惚间,他似乎回到了那个峥嵘岁月,迷神天到了最后关头,最后随着整个迷神天的陆沉,无数风流人物,掩盖于尘埃,或许只剩下逃出迷神天的武神风狂,会在偶然间记得有那么一个地方,出现过那么的英雄人物……
有着这二世为人的经历,凌风更容易地感悟到了诗词中的无尽寂寥。
从诗词的意境中摆脱出来后,他隐隐约约地,就明白那人为何被称之为“牵丝道人”了。
以傀儡虫,控制青魔象,不就好像是以目不可见的丝线操控着木偶一般吗?
“牵丝,原来是这个意思。”
凌风恍然大悟,那边蛤蟆却陷入了深深的疑惑。
“奇怪,这世上,怎么还会有牵丝虫存在呢?”
蛤蟆用奇短无比的前肢托着脑袋,奇道:“这世上本当一只牵丝虫都没有了才对,更别说是在这鸟不拉屎的原始界里了。”
“怎么说?”
凌风明显是一个很好的听众,适时地引逗着蛤蟆好为人师的恶趣味。
“当年牵丝道人最夸张的一次,是遍洒牵丝虫于一界内,让一界之生灵尽数变成他的傀儡。”
蛤蟆讲到这里的时候,声音不觉得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什么?!”
凌风面色沉吟,这回可不是引逗蛤蟆说话,是真的被惊到了。
“他这是想做什么?”
以一界之生灵为傀儡,如此大手笔,以及隐藏在其中的残酷,凌风只是听在耳中,就有不寒而栗的感觉。
“要是迷神天也落到那样的下场……”
凌风不由得握上拳头,心也提了起来。
想到丑娘,想到牛大力,想到红颜知己,想到至交好友,想到石师等人,都成了他人傀儡,身不由己,那种无边大恐怖几乎化作巨浪将他淹没。
蛤蟆声音幽幽地,似也不忍:“牵丝道人将一界生灵尽数以牵丝虫控制成傀儡后,让他们做违背各自本性的事情,如让鸟儿水中游泳,让鱼儿以过山攀爬为乐,让老鼠以猫为食……”
“那是怎样的世界?”
凌风愕然,他完全无法想象那样的世界该是一个什么模样?
“人呢?”
凌风忍不住问道,心中生出不祥的预感。
“人?”
蛤蟆冷笑,“他让原本南辕北辙的人爱得欲生欲死,让原本亲如骨肉者反目成仇,让所有的愿望落空……”
“他到底是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