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得到明千夜的回答之后，卓娅那苍白的脸上挤出了一丝微笑……

缓了好一会儿，卓娅才虚弱的说道——

“真……真好……谢谢，谢谢了……谢谢你……下辈子，阿姨再还你……你们……都要，都要……好好……好好的……”

卓娅最后说出这么几句，整个人便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明千夜自然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握在手里的那只手，没有任何的力量的垂落。

“阿姨？卓娅阿姨……”

“妈！妈！你不要死……医生！医生快给我妈看看！医生！”

穆子亦痛哭的大喊了起来。

医生很快就冲了过去抢救……

可是，经过挺长的一段时间的抢救之后，病床上的卓娅还是没有能再次醒过来。

她本来就已经油尽灯枯了，抢救得回来一次，下一次也不能救得回来，医生早就让大家做好了心理准备。

医生有些遗憾的摘下口罩，说道——

“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请节哀……”

穆父一听着，整个人一阵恍惚，当下冲了过去，紧紧抱着卓娅，痛哭得有些颤抖起来。

穆子亦整个人也陷入了死寂一般，愣愣的看着病床上已经永远闭上双眼的卓娅。

明千夜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心底有些揪紧得发酸，其实也不算意外这样的结局，生死有命，人世间的很多缘份，命运，都没有办法说清楚道明白的。

“叔叔，你们要节哀，卓娅阿姨只是不放心子桀学长和子娇，先过去了，总有一天我们都终将会老去，到那时候，我们也许还会相遇。”

明千夜向来也不太懂怎么去安慰别人，寻思着，也只能这么说了。

穆子亦眼里微微泛着泪光，点了点头。

“谢谢你，千夜……谢谢你能来……你先回去吧，我这边……恐怕事情还很多，我需要……需要尽快办……”

穆子亦这会儿也是微微哽咽着说道，看着，也是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明千夜点头，最后看了病床上的卓娅一眼，终于也转身离开了。

……

走出医院的时候，已经临近傍晚。

天气依稀有些沉郁，没有夕阳，风还很凉。

明千夜心情亦是有些压抑的，这时候，沈听澜打了电话过来。

明千夜缓和了一下才接通。

“喂？学长……”

“在哪里？爷爷他们都过来，早点回来吧。”

明千夜这才想起烤全羊的事情。

深深吸了口气，这才回道，“好，我知道了，这就回去。”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听你语气不太对。”

沈听澜早已经对她的情绪了若指掌，稍微有些变化就能感觉得出来的。

明千夜这才微微叹息了一声，回道——

“我刚刚从医院出来……卓娅阿姨……到底还是没有能扛过去……连续的丧子之痛彻底击垮了她……连我也无力挽回。之前穆子亦找过我给她做心理开导，那个时候其实就已经感觉不太妙了，没想到，到底还是没能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