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珣的语气微弱，但是听起来，那态度却似乎是很轻松的，压根也没把这个当什么事情的样子。

明祁森眉头皱得更深了。

眼前的沈珣看起来，让他感觉到有些陌生了。

他记得之前的沈珣，还是一个挺谦和的人，多年过去，也不知道他都经历了什么，竟然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模样没多少变化，岁月并没有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

明祁森寻思了许久，也不知道沈珣到底经历过什么，所以，他并没有妄下断言。

“你是作为你自己的立场，我也总得站在一个父亲的立场上，为自己的孩子争取什么。这谈不上什么责任心不责任心，也许就觉得需要这么做。”

他好不容易才有机会争取回到女儿身边，他只想尽力给女儿提供一个安稳的环境，不让她再经受那些危机，少一点烦忧，多一点欢乐……

“你是个伟大的父亲，也是个伟大的丈夫，我这种人比不得你这样的。”

沈珣淡漠的回答道，沙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的讥讽……

他这一生，似乎从来也没有能逃脱得过命运的魔爪。

小时候，他的愿望也不是做什么商人，后来因为家族的使命，他不得不接受家里的安排，学习经商，后来，赶上沈家这边局势复杂，于是他被迫牺牲了自己的婚姻，迎娶安雨晨成为他的合法妻子。

到底是不相爱的两个人，就算为了利益勉强在一起，终于也还是没有办法坚持下去。

那段婚姻到底也没能持续多久。

这些年的变故不少，上天到底也没有善待过他，除了安雨晨，还有安家，尹家……

“你这些年似乎过得并不是很好？可是，在他们眼中，你似乎是过得很潇洒的，什么也不管……”

明祁森淡然陈述着这个事实。

沈珣哂笑，看着他，不屑道——

“你不也是消失了那么多年吗？家里的事情不也是都没管？你觉得你潇洒吗？”

沈珣这么问着，那眸光里染上了一丝意味深长。

明祁森眸色暗沉了下去，轻抿了口茶，回道，“我们的情况不一样。”

“是情况不一样。你明祁森是个好人，是个了不起的英雄。我沈珣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卑鄙小人，负责任，富有爱心的好人标签，是不可能出现在我身上的。做个好人，很累吧？我以前也像你这么做过……”

沈珣似笑非笑，说这话的时候，倒是一身闲适淡然的看着明祁森。

“你看我现在就不一样了，什么也不在乎，只管自己过得好。他们的事情，只要不是什么生死离别，还能有什么大事。他们喜欢争夺，那就让他们争夺去了。让他们主宰自己的命运，想要的东西，想要守护的东西，都让他们自己来，这样本来也就应该是他们的人生……人生总需要一点经历和经验，这不是什么坏事。”

沈珣虚弱的声音听起来也是轻飘飘的，但是传达的意思却很是鲜明。

明祁森这会儿盯着沈珣那双黑眸看的时候，总感觉里面似乎是一片死寂，好像一潭死水似的，没有一点涟漪。

“没有谁能护得住谁一世。你其实比我要潇洒很多，至少，很多的事情上，你是能自己选择的，而我，却一直都在被迫走着命运给我安排的例子。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但是，我却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