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她让丫鬟带上她制的香料,赠送给了所有在场的名门豪贵,连新帝也有。
只有这样,柳湘才能大大方方的赠送赵长潇礼物。
他与其他人的都不同。
新帝虽没起疑心,但是他始终忌惮赵长潇的身份地位,谋略才情。
他出身并不低,母妃是虎将之女,只是他早赵长潇一步出生,投胎投在了皇后肚子里,才能当上太子。
当初先帝曾多次想要考虑将太子之位传给赵长潇,但是赵长潇心不在社稷,心系山河湖泊,这才只做了个没有封地的昭王。
虽说先帝已逝,他也顺利登基,可朝政依旧不稳,他对赵长潇的忌惮也慢慢变了味道。
他总想找个借口除掉他。
在这宫宴上,他笑着折辱赵长潇,“皆知二弟琴技超凡,今日阖宫上下齐聚,不如二弟奏上一曲,让我们开开眼界?”
新帝赵长仲话落,大殿上寂静无声,都知道他的意图,无一人敢出声阻止,都悄悄地把目光转向赵长潇,想看他如何应对。
谁知,他不以为意,和煦的笑着起身,“既然皇兄想听,臣弟岂有拒绝之理,只是往日里弹惯了恩师亲制的琴,这寻常的古琴怕是……”
“哈哈哈二弟无需担心,早知你们文雅人有讲究,为兄早早替你寻了一把过来。”
旋即,他示意了身侧的管事公公,让他们把古琴给送上来。
他是铁了心的,要赵长潇今日当众为他们弹琴。
赵长潇神色未变,欣然接受,面上也没有丝毫被折辱的窘迫。
可他刚抬脚过去,本来安静的大殿上,柳湘忽然起身,给赵长仲请安,她款款道:“今日正值佳节,皇帝陛下雅兴,不如臣女借着昭王殿下的琴声,为皇上助兴?”
“阿湘!”
柳守忠低喊了她一声,试图阻止。
但是柳湘站的笔直,顿首没有直视赵长仲,也没有多看赵长潇一眼。
方才,不论赵长仲提任何不合理的要求,神色都没有任何变化的赵长潇,此时眉头深深的皱起。
他刚要出声阻止,坐在高位上的赵长仲就笑道:“早就听闻柳家长女舞动京城,今日难得一见,朕应允了。”
柳守忠却不想她出风头,正要出声为她求情,柳湘就主动站出去。
没有距离赵长潇很近,也从未多看他一眼。
赵长潇目光落在她身上,拳头死死握着,向来爱琴如痴的他,指尖勾着琴弦忽然用力,发出铮的嗡鸣声,异常刺耳。
琴弦堪堪被他给弄断。
他起身向新帝赔罪,“臣弟身体忽然不适,不小心弄断了琴弦,望皇兄海涵。”
见状,柳守忠也慌忙起身,把柳湘拉在身后,“既如此,那小女只能改日再为皇上起舞助兴。”
一时间,这大殿之上风起云涌,赵长仲迟迟未发话,在场的所有人都暗自捏了把汗。
唯有赵长潇和柳湘对视一眼,眼底的情绪都复杂。
不知多久过去,赵长仲忽而笑起来,“朕岂是不通情理之人,既然今日不便,那只能改日了。”
那些大臣借机,急忙称赞他圣明。
赵长潇从大殿上退了出去,柳湘则是又老老实实坐在了柳守忠身侧,好像她与赵长潇并没有任何牵扯。
宫宴中途,宫女侍奉柳湘用膳时,不小心把饭菜掉在了柳湘的裙摆上,她只能请辞,先去处理衣服。
那宫女进了一处偏殿,让她进去,自己就率先退下。
可是她没想到,竟然在偏殿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
她没想到,赵长潇竟敢如此胆大妄为,宫女是他安排的,也是他故意让宫女把柳湘引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