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脸上一阵迷茫。
说到底他已年衰迟暮,除了武道上的成就外已别无所求,此刻见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在武道上的成就比自己高太多,心中不由得恍惚起来。
“我可以走了吗?”陆旗可不去思考他们怎么想,上前一步,那两名护卫竟然后退两步,神情如见鬼魅,他一时觉得好笑。
“啊?”
老者回应过来,半响开口道:“不知少侠师承何处?”
“无师,自通。”陆旗淡淡道。
老者微微苦笑,看来他是不想说了。
女孩这时候还在仇视陆旗:“爷爷,还跟他说这么多干嘛,阿武,赶快去叫人过来。”
那叫阿武的护卫只觉冷汗直流,眼前这少年的一手,恐怕连自家门派的掌门人虚度真人也未必做到。
阿武艰难地移动脚步,生怕一颗石头飞来当场夺下自己小命。
“阿武,站住!”
老者转头看向自己孙女,眼神突然有了一丝怒色:“琴琴,我叫你不得无礼,你真是不听话!”
叫人,来多少人能拦得住真体宗师?只怕出动雍州的整个军区都未必拦得下。
卢家,没必要去招惹一位真体宗师。
“爷爷,你……”琴琴一愣,爷爷一向对自己和蔼可亲,从小到大从没用这种眼神看过自己,此刻竟然为了一个外人。
她觉得很委屈,涨红着俏脸道:“至少回去包扎吧?”
“不急。”老者对孙女的话恍若未闻,尊敬地向陆旗道:“在下卢湘军,这位是我孙女卢琴琴,她年少不懂事,还望公子莫要怪罪,可否请公子入室一坐?”
“爷爷竟然自称在下,对他同辈相交?”卢琴琴只觉得不可思议,他的爷爷卢湘军可是曾担任南北军区下的一名总兵,乃二品官员,仅次于提督,手上上万兵马。
卢湘军虽然年老了许多,可放眼雍州也没几人敢不卖他面子的。
就是这样一位人物,竟然和一名十几岁的少年同辈相交。
卢琴琴觉得荒唐至极。
只有卢湘军最明白一个真体宗师的价值,自己毕竟已年衰迟暮,现在还有人卖他的面子,他倘若一倒,家族的势力恐怕要大大缩水。
而此人如此年轻,又说无师自通,明显是想自己闯荡,若拉拢过来,将能助卢家生生不息,甚至再升一步也无不可能。
如此想来,卢湘军的心头活络了起来,卢琴琴虽然不得体,可她上面还有一名姐姐,美貌比卢琴琴更胜一筹,而且已经开始掌管家族事业,美貌与才华并存,若此事成了,真正拥有一位宗师坐镇,卢家就不是再升一步那么简单了。
“我姓陆名旗,请问现在是景朝何年?”陆旗突然问道。
老者一愣,道:“现年是晋朝三百七十六年,为隆顺时期第三十六年。”
“果然。”陆旗心中暗道。
“我竟然凭空消失了一年,这一年寿命竟然是这么失去的。”
陆旗现在才想起来,记得以前游麟湖是被封过,至于什么时候被他就不清楚了,自从被封后就没来过。
“走吧。”陆旗背负双手,跟着他们过去,神情淡漠。
任你掀起滔天巨浪,我也全然无惧!
游麟湖之前是如何的大,走了半会才入客厅,卢琴琴立刻去拿纱布来包扎卢湘军的伤口,顺势也听听爷爷要和陆旗说什么。
“适才陆公子说我有病在身,可是看出了什么异常?”此刻客厅仅有陆旗和卢湘军爷孙三人,卢湘军说着话完,突然咳了两声。
陆旗扫了他一眼道:“你这是伤了肺部吧?”
卢湘军默然点头,便连卢琴琴也诧异地看了陆旗一眼,眼中泛起一道光芒。
陆旗继续说道:“既是习武之人,身体应该硬朗才是,估计你是强行使用内力,从而导致落下病根。”
卢湘军相信陆旗就是真体宗师,看出自己的病根也不意外,倒是卢琴琴眼前一亮道:“没想到你看得出来。早年我爷爷领军出征蛮夷时遇上一位高手,交手过程中使用了尚未掌控的内力,从此有了隐疾,也不知有什么法子能治好。”
“我们卢家在雍州也有不少势力,陆公子若能治好我爷爷,什么要求卢家必也尽力而为。”
卢琴琴美眸盯着陆旗,眼中一改之前的怨恨,变得期盼而又温柔似水。
其实她从小习武,平生最崇拜那些武艺高超之人,只是陆旗伤她爷爷,才导致怨气横生。
现在看到陆旗的眼光如此之高,居然一言道破爷爷的病根,心中又惊又喜,犹如看见一根救命稻草般紧紧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