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坑3《饮者寂寞》(1 / 2)

 这个坑么==是我的武侠梦啊……

可惜梦被掐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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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沉静。****风吹水动,远远望去,湖面上一片祥和,隐约可以见湖心有昏黄的水光粼粼。

悦耳的琴音在湖面飘荡,令人不由自主的沉浸其中、心神荡漾,就仿佛喝着最好的酒,抱着最美的女人,坐在最柔软的云端。琴声是从湖心传来的,湖心有座房子,房子里星星点点的透出灯光。

湖边逐渐的聚集了不少的人,都伸着脖子往湖心瞧,可惜湖面实在太宽,只能瞧见黑暗中的几点灯光。

有人在湖边不住的摇头叹气,也有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如果你看得仔细,你会发现湖面上是没有半只渔船的,也没有任何可以通向湖心的路,有的只是大片冰冷的湖水。

清香浮动,幔帘轻摆,几个同样衣着打扮的小姑娘,从门口鱼贯而出,在湖面的回廊上迎接又一位到来的公子。

来这里的多是青年才俊、江湖名侠,几乎每一个都相貌堂堂,潇洒风流。几个小姑娘年纪都不大,最大的也才十三、四岁。她们凑在一起,面带娇羞的议论着什么,时不时的偷瞄着来人,声音虽小,可是时不时发出的笑声,却也能让那人明白几分,不免会得意洋洋,于是脊背就挺得更直了。

离到琴音的源头近了的时候,小姑娘们很快便安静下来,然后叫来人解剑。来这里的人也都识时务,顺从的解剑交托至她们手中。毕竟来这里不是为打打杀杀,而是来看美人,据说是天下间最美的女人。因此剑就成了多余之物。

“天下第一美人”叶飞霜要择婿,是江湖中已经人尽皆知了的,叶飞霜的父亲叶关广发帖子,邀请江湖少侠名士前往叶园比武招亲。

当然,参加者必定是有条件的。必须是未婚,或者正室空缺,天下第一美人怎么会屈尊做小妾?年龄得在三十五岁以下,否则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嫁给一个糟老头子,岂不惹人怨恨?

叶关在江湖中也算是有些名气,家底也还算丰厚,为免让人嚼舌根,他表明不问出身,全看武艺胆识。

现在,离比武招亲还有两个月的时间。虽然很少有人见到叶飞霜的真面目,但是她的美貌之说是毫无疑问的,皆出自江湖中一言九鼎的人物之口,不容任何置疑。

据说她喜穿白衣,貌若天仙,性格却冷如冰霜。即使如此,仍然会令人不由自主的被她吸引。这些少侠们今晚之所以会来到这飞天湖,是因为听说天下第一美人途经此处,欲先见识一下江南少侠们的风采。闻者皆趋之若骛。

来的人解了剑,便可走进屋内。屋内约坐了十多个年轻男人,大多都是平常见过的,相互也认识,只是平时各自都心高气傲,谁也不服谁,从没见过这些人如此斯文的坐在一起过。

他们的目光都痴痴的望着同一个方向。那是一名极年轻漂亮的女子,即使她面前有着纱帘阻隔,脸上有白纱蒙面,也挡不住她的美丽外泄。

她颔首拨弄着琴弦,手指纤长而葱白,如同没有丝毫瑕疵的美玉。她青丝如瀑,衣裳却是素白,让她的脸色愈发的显得苍白,脸上没有一丝笑容,但眼睛黑亮,偶尔眼波流转,泄露出动人的风情。

檀香纷扰,满室琴音。

稍许,琴音消退,片刻的沉静后,走出了一个绿衣姑娘,年纪也不过十七八岁,鹅蛋脸,远山眉,笑起来还有个娇俏的酒窝,只听她含笑道,“我叫小青,在这里替我家小姐欢迎各位少侠赏脸光临,现在请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自报姓名,也好让我知道该如何称呼各位少侠。”

一个坐在最前排的斯文少年缓缓起身,神情间有些木然,似乎还沉醉在那动人的琴音之间不曾苏醒:“在下‘海龙王’游青天。”

“原来是游少侠,久仰”,小青客气的道,“想必游少侠是游湖而来,而今乃春寒料峭之季,湖水冰冷刺骨,游少侠却是为何要来?”

“在下仰慕叶姑娘已久,如能亲眼一睹叶姑娘芳容,纵然冻死又何妨!”他说话的语调很奇怪,这样本该慷慨激昂的话语,他说起来就像是在复述,语气平缓,不含任何感情。

小青狡黠一笑,请他坐下,然后是下一位。

十多个翩翩公子中竟然坐着一个大胖子,满身肥肉,下巴有三个,粗短的十指上共戴了两个大玉扳指,六个黄金戒指,身上大大小小的挂饰无数,坐在那里就像是一座珠宝山。

到了大胖子,他一起身,身上的配饰叮当响,小青面露厌恶之色,只是胖子却毫无反应,表情同其他人一样,甚至更显痴呆。

“我是‘花花大少’金大宝。”他说着露出了痴傻的笑,细小的眼睛几乎全部陷进肥肉之中。

“就你这样还花花大少呢,我看叫肥猪大少还差不多!”小青嫌恶道。

“姑娘真聪明,很多人也这么叫我,但是都被我扔下河喂鱼了。”

小青冷哼:“你倒是来扔本姑娘试试,看本姑娘不把你剁成碎肉喂狗!”

任谁也想不到一个小小的丫头竟敢用如此凶狠的语气说话,可是在坐的人没有一个觉得吃惊,他们面目依旧痴呆,仿佛没有了魂魄。

忽闻一声轻叹,如清早玫瑰上的露珠滴落,如情人耳语,动人心弦。

小青听到叹息,连忙回过头去,“小姐有何吩咐?”

“屋外还有位朋友,在嫌弃我们不够热情呢,你去给他道个歉,再请他进来罢!”纱帘后的白衣女子语调闲适,神态间镇定自若,只是眼里却发出异样的光彩,像是小孩子终于见到让自己感兴趣的玩具,整个人都精神起来。

“屋外还有人?”小青先是讶异,随后明白过来,不禁沉下了脸色,正要出门去请,却见门口闪进一个人影。

就像是飘进来一根羽毛,无声无息,仿佛连空气都无法惊动。

进来的是一个二十五岁左右的男人。他看起来有些落魄,几缕头发自额前散落,脸色苍白,像是常年卧床的病鬼。一张脸倒算得上清秀,但是看上去却没有半点生机。

“这里的酒可真不错”,男人说着打了个酒嗝,然后左手举起一个酒坛,对着纱帘里的白衣女子道,“姑娘不会这么小气吧?”话虽这么说,却似乎没有等她回答的打算,抱起酒坛又灌了口酒。

他似乎是个左撇子,从头至尾用的都是左手。

“我当是什么厉害的角色,原来是个酒鬼!”小青走近他,轻蔑的打量他,“酒鬼,我问你,你鬼鬼祟祟来此有何居心?!”

“丫头,小小年纪为何如此咄咄逼人呢?”男人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忽又打了个酒嗝,小青皱眉一下跳开老远。

“臭死了”,小青捏住鼻子,用手在鼻前扇风。

男人笑了笑:“失礼失礼,想不到劣酒喝多了,喝起好酒反而无福消受。”

小青脸色有些发青:“臭酒鬼,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识相的快滚!”

男人啧啧两声,仰头一口气喝光坛里的酒,然后手一松,酒坛落在地上,却出奇的没有摔破,像是有只温柔的手很轻的把它放在了地上,声音微不可闻。

小青愣了一下,这才开始认真的打量他,神色间也防备起来。

“小青,不得无礼,来者皆是客!”白衣女子轻斥,“还不请这位公子入座?”

她的声音就像是冷冽的泉水,可眼里却带着狭促的笑意,好在有纱帘挡着,外面的男人看不清楚。

“是,小姐!”小青嘟起嘴不情不愿的请他坐下,男人也没跟她客气。

落座后,白衣女子说抚琴一曲,算是补偿她的失礼之处。在坐的所有人全部附和,但是神情仍仍然痴呆。

琴音飘动,混合着屋子里好闻的檀香,仿佛正置身于温柔乡中。那男人嘴角微微勾起,脸上逐渐露出微笑。

他眼下有一层淡淡的青色,因而看起来有些病态的憔悴,但一双眼睛却突然变得锐利、有神,就仿佛是鸷鹰的眼睛。

他的手指长而有力,左手食指和中指在手把上有意无意的轻轻敲击,跟着琴音的节奏,琴音慢他也慢,琴音快他亦快。

一曲还未奏完,琴音却嘎然而止,琴弦断裂发出尖锐的声音,尤其刺耳,让人不得不从温柔乡中醒来。

白衣女子已是满头大汗,气息也有些紊乱,但是很快就恢复如初,眼底兴奋之色愈发的浓郁。

在琴弦断的那刻,在坐的所有人皆是一惊,瞳孔猛地大张,然后就软趴趴的倒下。当然,除了最后进来的那个男人,他依旧完好的坐着,紧紧的注视着纱帘后的女人。

“公子好内力!”白衣女子真心的夸赞道。

被有着这样声音的女人夸赞,对所有男人来讲就好比吃了蜜糖一样的甜,但她面前的这个男人却不为所动。

“你是谁?”他问。

“你不知道我是谁?”白衣女子反问,“那你为何要来?”

“你不是叶飞霜!”男人是语气很肯定。

“你怎知我不是?”白衣女子不置可否。

男人道:“叶飞霜不会使这种邪魔的功夫!”

“功夫就是功夫,哪有什么邪魔正义之分!”白衣女子冷哼,“你见过叶飞霜?”

男人顿了一下,然后回答:“没见过。”

“没见过你又怎知我不是?”白衣女子嗤笑,“是嫌我配不上天下第一美人的称号?”

男人不作声,脸上还是挂着一丝微笑,却带着落寞。

白衣女子突然起身,踏步走出纱帘。步伐轻盈灵动,身姿款款,白玉般的手中拿着一支萧,眼波流转,似脉脉含情。这样看着她,仿佛有正什么轻挠着人的心脏。

“配不配?”白衣女子轻笑着问他。

男子摇头:“不够。”

白衣女子抬手,轻轻一拉,面纱脱落,“这样呢?”

男人有了瞬间的失神。

一枚暗器从女子的萧中发出,直逼男人眉心。

男人一挥衣袖,击落暗器,继续摇头:“还差得太远了!”

白衣女子先是惊讶他明明已经中了**术,却能这么快就清醒。然后又震惊他出手的速度。快得让人几乎看不见他出了手。

但她的眼力毕竟要胜于常人,所以她还是看清楚了,他用的是左手。

白衣女子稳定心神,笑道:“怎么说?难道你觉得我很丑?”

面纱下是一张好看的脸,她的眼睛笑起来如同夜空中明亮的新月,小巧的鼻子,鼻翼很薄,晶莹剔透的。她笑得十分欢快,露出一颗尖尖的虎牙,仿佛是一个乖巧可爱的孩子。

她和传说中天下第一美人叶飞霜的模样不合,可不能否定她也是个美人。虽然还稍微带着些许稚气,但假以时日,她未必就美不过叶飞霜。

“美人不只要人美,心也要美。”男人笑道,“所以我说你还差得很远。”

“会这样认为的男人不多,男人都希望女人长得好看;至于心,漂亮的女人没有心,对男人来说岂不是更好?”

“没有心的人和死人差不多,你猜谁会喜欢死人?”

“这只是你的想法而已”,白衣女子笑道,“女人坏一些总是有好处的,再说若世上没有坏女人,谁来衬托好女人的好。”

“这倒也是。”男人竟然赞同的点头,然后大笑,“只不过你还算不上是女人,顶多是个孩子,顽皮的孩子!”

白衣女子脸上的笑容消失,黑亮的瞳孔瞬间缩小。

“姑娘多次冒充叶飞霜,究竟是为了什么?”男人似乎没看到她的脸变了色,依然微笑道,“这是第七次了吧。但是姑娘却没伤过一人,所以我很好奇姑娘的目的是什么?为的只是扒光他们的衣服,扔在大街上,或者挂在城门上,让他们出了丑,又不敢张扬?”

“你想知道我为了什么?”白衣女子眼眸流转,尖尖的虎牙又露了出来,“那我就告诉你好了,你过来。”

男人起身朝她走去,在离他两步之遥的地方停下。

“近一点”,白衣女子冲他眨眼,“我保证,不会趁机偷袭你。”

“好。”男人微笑着顺从的走到她身边。

“头低下来一些”,她勾勾手指,凑到他耳边,吐气如兰,“其实我是为了……见你。”

男人身形一滞,有了片刻的疏忽,感觉到脸碰到一个温软的物体,心猛然跳了一拍。

他知道,只有女子的唇才能这般的柔软香甜。

2.

白衣女子大笑着拍手,人已快速飘开。

“原来你有恋童癖,竟然因一个小孩子而动了心!”她解气的大笑。

如果刚才男人说她是孩子是随口说说,而现在,却可以十分的肯定。同时,他也觉得她着实有趣。

看她的武功路数似乎是“圣音门”的人。

圣音门是一个只有女人的门派。门下成员擅长轻功、暗器、毒药以及各种迷音勾魂之术,将女人的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

只因大多江湖中人都瞧不起女人,认为女人不过都是些花拳绣腿罢了,成不了气候。

又加上圣音门的人行踪诡异,所用的武功在正派人士眼里都是邪魔外道,因此圣音门就被划为邪派。

“我知道你是谁!”白衣女子见他脸上并无异色,也自觉无趣,讪讪的停止了笑。

男人看着她,等着她继续开口。

“你是‘夺情剑’方余恨!”白衣女子莞尔一笑,朗声开口道,“有人赞你是天纵奇才,你十八岁便已十二招夺情剑法名满江湖,直逼武林前十大高手,也成了许多怀春少女的梦中情人,‘夺情剑’果然夺情!”

她没有猜错,这男人确实就是方余恨,但早已不是以前的方余恨了。

方余恨被识破了也不急不噪,只是眼里却闪过一抹惊异。

“姑娘何以认为我就是他?江湖中谁都知道他使夺情剑用的是右手,但是姑娘请看”,方余恨抬起右手苦笑,“不瞒姑娘说,我这只手连一坛酒也拿不动,更别说用它拿剑杀人了。还有,我这副模样,怀春少女恐怕都不会用正眼瞧我。”

白衣女子笑道:“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能更加肯定你就是方余恨!”

方余恨不解:“为何?”

“世人皆知四年前方余恨从江湖中销声匿迹,却不知道他真正消失的原因。”

“是何原因?”

“因为他被人废了右手,不能再杀人,但想杀的人却很多。他只有藏起来,苦练左手剑。”

“哦?难道右手残了的人都是方余恨?”

“方余恨这样的人,世上只要一个就够了。”

“那姑娘为何单单以为我是方余恨呢?”

“江湖中用左手的人不多。”

“我不过是区区无名小辈罢了,自然无法入得姑娘之耳。”

“无名小辈?”白衣女子冷笑,一转身指着倒在地上的十多人,“这些废物都自称是江湖名侠,你居然说自己是无名小辈!”

“有何不可?”方余恨反问,“各人有各人的活法。”

“我就知道你不愿意承认。”白衣女子突然笑得很欢快,她变脸的速度总是让人意想不到。

“那我就明说好了!”白衣女子摸摸鼻子,“你方才不是问我有何目的么?我没骗你,我确实是为了见你。”

方余恨一笑,“能得姑娘垂青,是我的荣幸!”

“你不问我为何知道你要来?”

“姑娘冰雪聪明,自然什么都知道”

“因为叶飞霜”,白衣女子抿唇轻笑,自顾的说道,“因为我在冒充叶飞霜,你怕我败坏她的名声,所以想来阻止我,对不对?”

方余恨听到叶飞霜三个字怔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常色。苍白的脸上挂着淡笑,有种奇异的风情。

“我不过是来凑凑热闹罢了”方余恨淡淡的道。

“你还是不愿承认?不想问问我为何想见你么?”白衣女子看着他,微微蹙眉。

“可能姑娘突然觉得,其实我长得也是一表人材。”

白衣女子捂嘴偷笑:“你这人脸皮可真厚。”顿了一下,她满脸的笑容又立刻消失无踪,严肃道:“其实,我耍弄他们实际却是在救他们的命!你信不信?”

方余恨笑而不语,显然是不信。

白衣女子继续道:“我骗了他们,但他们以为我是叶飞霜,自然无颜见她,两个月后也就不会去叶园,不去叶园他们就不会死。你懂了么?若他们去了叶园就必死无疑!”

方余恨凝视她,试图从她脸上看出什么,却见她面色凝重,仿佛真有其事。

“叶飞霜也会死。”白衣女子道,“你不想救她么?”

“姑娘可真爱开玩笑”,方余恨的笑容有些僵硬,不自然的别过头去……

“方余恨!我的耐心有限!”白衣女子怒斥道,“可知我生平最讨厌什么样的男人?胆小、懦弱!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你却连自己的名字也不敢承认!”

“你这人真是奇怪,叶飞霜一家人如此待你,你却从头至尾一声不坑!”白衣女子口吻竟带着一丝悲愤,“我本以为你不会出现,但你既然来了,就表示你还是爱着叶飞霜!你是不想救她?还是不信我所说的话?”

方余恨听她如此说,眼睛紧紧的注视着她,道:“你还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你和叶飞霜是青梅竹马的表兄妹,她的父亲是你的舅舅;知道叶园原本不姓叶,而是姓方;知道你的右手残后,是你舅舅将你逐出家门;还知道,害了你的,其实就你的好舅舅!”

方余恨苦笑着低下头去,突然长叹一声:“圣音门的人果然消息灵通!”

“这么说你是承认了?”白衣女子眼眸一亮。

方余恨自嘲道:“再不承认,岂不真成了姑娘最讨厌的男人?!”

“算你识相!”她俏皮的微笑。然后眼珠转了转,又朝方余恨走过去,“我很好奇,你的名字叫余恨,你也应该恨,但你为什么不恨?”

“恨人是很辛苦的差事,有时间去恨人,还不如喝几坛酒来得愉快!”方余恨笑了笑,“说到酒,姑娘可否再赠美酒一坛。”

“这里的酒任你喝!只是,方大哥似乎还没问过我的名字呢?”白衣女子可爱的虎牙露出,又恢复乖巧的模样。

方余恨注意到了她称呼的改变,也不在意,轻笑道:“敢问姑娘芳名?”

白衣女子抿唇一笑,道:“我叫多情,多情自古空余恨的多情。”

听到“多情”这个名字,人们脑海中通常会出现一个风情万种、欲语还休的多情女子。而她外表还略带稚嫩,性格善变而且阴晴不定,令人无法揣度其心思。

方余恨看了看她,轻声重复几遍她的名字,然后笑道:“我和姑娘倒真是有缘!”

话音未落,就听有人走进,在多情耳边一阵耳语。

“狐狸尾巴引来了猎人,狐狸们该逃命去了”,多情笑道,面上没有丝毫慌乱之色。

3.如此黑店

清早,灰蒙蒙的天色,春寒带着湿意打在行人脸上。

在距离飞天湖百里以外的郊野,浓雾笼罩下、枯木掩映间,歪斜的立着一个座小木屋,木屋不大,但门口却挂了一面褪了色的布旗,旗子上隐约可见一个“酒”字。

方余恨在木屋前停住,轻盈的步伐开始变得沉重,他朝门口走去,推门跨进木屋。

一条脏污的抹布向他迎面砸来,湿漉漉的贴在方余恨脸上。

“臭小子、烂酒鬼,这回让老子抓到了吧?”灯下,一位面色蜡黄、骨瘦如柴的老者,翻着灰白色的眼珠,用枯枝般的手指指着他破口大骂。

“陈叔,这么早。”方余恨拿下脸上的抹布,再用衣袖胡乱擦了一下脸上的油污,语调平缓、低着头神态谦恭,和陈叔的激愤截然不同。

陈叔最是看不得他这模样,走过来,用手指戳他的额头,“你看你这样像什么东西,连外头的野狗都比不上。”他有些驼背,但是腿脚很灵便。

方余恨眉眼低垂,不言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