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其来的喜讯,简直要冲昏了柳以沫的头脑。毕言醒之后,她每日以泪洗面之时曾想,假如毕言飞一直如此不醒,她便也守他一辈子。只是偶尔有时候会想起,如此的话那叫人期盼的喜日却是遥遥无期了,未免会黯然伤神。如今却被毕言飞一语点醒梦中人,简直如同从地狱慢慢爬上天堂,其欢欣无法言说。
柳以沫仍旧沉浸在突如其来的欢喜之中,忽然想起一件事,于是笑哈哈地说:“你说,假如日后我们的孩子也跟陈词一样,你说是高兴还是让人忧心?”
毕言飞伸手轻弹她的额头,说道:“真是不羞,这么快就想到那么远。”
柳以沫赖在他的怀中,乐得大发白日梦,得意洋洋说道:“怎么,做人应该目光放的长远一些,我当然要计划好,不行……我觉得生一个不够,还是两个好,一来他们可以做伴,二来要是哪个小子不听话,我还可以放心地下手揍他。”
毕言飞被她感染到,也跟着哈哈一笑,说道:“你倒是想的美。”
“什么想得美,等们成亲了,当然要有孩子啊,嘿嘿。”柳以沫嘿嘿地呲牙。不过就算她厚颜功已经达到了常人难以企及的程度,说出这样的话来,仍旧忍不住有些脸红,幸亏毕言飞没有注意。
“嗯,你说的对。”毕言飞慢慢地答。脸上的笑意却已经逐渐地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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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管家:回去选日子。柳以沫知道涂管家是故意没有在自己跟前说破,那老头真是可恶啊!只不过她人逢喜事,再难相处的人再难办的事情,都觉得不在话下,冲出毕言飞的屋子之后在原地想了一会儿,镇定了一下发狂的情绪,才又慢慢地踱步哼着小曲儿着燕深弦的房间而去。
柳以沫心底第一个想要告诉的人,是燕深弦。
她到了燕深弦地房间面顾忌娇花。先探头探脑地向内望了望。结果没有见到娇花地身影。才放心大胆地进去。
燕深弦坐在床上。身子靠在床头身垫着一个很大地柔软地靠垫。似乎正在出神。居然连柳以沫进来了都没发觉。
柳以沫知道他是背上受伤。这靠垫却很是实用。急忙向前走了两步。叫道:“燕大哥?”虽然心头有喜事。可是见了燕深弦还是忍不住有些愧疚竟他是因为自己而受伤。甚至近乎丧命。柳以沫啊柳以沫。你不能保护别人。就不要再害人了好不好?柳以沫已经暗暗在心底责怪了自己千百遍。见了燕深弦神兀自躲闪。
燕深弦一怔。自想象里清醒了过来。望着面前地柳以沫上出现一抹暖阳般地笑。说道:“小柳来了来。快到这里坐。”
他地目光在床边地一张椅子上溜过伸手指了指床上地位置。柳以沫在那张凳子跟床上地位置之间稍微衡量了一下。还是笑嘻嘻地坐到了床边上去。
燕深弦微微一笑。问道:“小柳怎么有空过来了。衙门中地事情忙不忙?”
柳以沫见他这么问,有点惭愧,咳嗽一声,说道:“燕大哥,你在怪我这两天没多来看你吗?”
燕深弦望着她有些忸怩的神色,笑了笑:“怎么会?我随口问问而已。”
柳以沫这才嘿嘿一笑,说道:“燕大哥,你的伤怎么样了?你怎么起来了,大夫不是说要好好地休养的么?”
燕深弦苦涩道:“话是那么说,可总是躺着也不大好,还是找机会下地散散步,适当的运动,对康复有好处的。”
“也对!”柳以沫想到当日燕深弦背上渗出的血,仍旧心有余悸,探身过去,伸手在燕深弦肩头微微地拨拉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燕大哥,还疼吗?”
自从燕深弦受伤,柳以沫就没什么机会跟他单独相处。燕深弦在衙门中的人缘还挺好,每天络绎不绝都有人来看,此刻望着那裹得严严实实的身体,才敢问出这样的话来。
燕深弦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的。”
柳以沫见他如此淡然,忽地又想起他被狼群攻击的时候,身上的伤也不下于现在,手指一僵,心头有些酸楚,动作也全停住。
燕深弦见她神色不对,温声问道:“小柳,怎么了?”
柳以沫见他如此温和宽容的面色,忍不住悲从中来,她来之前本是满心喜悦,想跟燕深弦一起分享自己的喜悦,然而想到自己如此亏欠他,那些伤,若是落在她身上,怕不是十个柳以沫也上了西天。眼泪刹那间涌了出来,抽泣着说道:“燕大哥,对不起。”
燕深弦神色一怔,旋即叹了口气,慢慢地伸手,探向柳以沫的肩头,本想要将她抱住的,手碰上她的衣裳,却忽然
,只是轻轻地在她瘦小的肩头拍了拍,说道:“与你我自愿。”
柳以沫的眼泪啪啪打落下来,她伸手抹了抹泪水,说道:“燕大哥,你骂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