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碧无奈地望了陈词一眼,目光之中隐隐带着责备之意。而陈词情知失言似的,吐吐舌头,贼溜溜看了柳以沫一眼,便立刻低头乖乖扒饭,仍旧做乖宝宝的样子。
这一边,柳以沫却瞪大了眼睛,望着近在咫尺的云碧,烛光跳动,照的他脸上的神色阴晴不定。
柳以沫望着云碧,气的浑身抖,刚才吃过的东西像是要吐出来一样,令人窒息一般的空气之中,蓦地,她大声说道:“谁担心了?我不过是随口问问而已,你受伤又怎样,你当我稀罕知道?”
云碧目送她身影离开,秀美.的脸上,1ou出一丝内疚来。对面,娇花仍旧淡定地替陈词添菜,一边加菜一边说:“这么好的饭菜,你只管埋头吃就是了,看吧,这会儿说出祸来了,不过这样也好,还剩下不少好菜,词儿你多吃点啊。”
他轻轻地咬了一口菜,忽然望.着云碧,说道:“云叔叔,你不去追婶婶吗?”
云碧看了娇花一眼,终于缓缓起身,向外走去。
娇花说道:“那当然啦。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你.也想帮你云叔叔对不对?”
只不过,那也得看当事人怎么想才可以。
云碧在帮助柳以沫逃离雍州城的时候,的确受了伤。
他这么做,就等同是背叛了陈夜歌,若是被陈夜歌的人捉回去,下场可想而知。
虽然,他的确伤的不轻,足足养了两天才捡回一条命来。
云碧慢慢蹭蹭,来到了柳以沫的房间外面,屋内一盏孤灯,灯光昏暗,她的房门半掩,云碧悄无声息来到柳以沫门前,向内看去,透过门缝,隐约看到柳以沫趴在床上,身子一动一动的,不知是怎样。
他叹一口气,有些怔住。
柳以沫本来也算吃的兴高采烈,虽然说身边这人,她表面是看不顺眼的,但是一想到他安然无恙地回到洛水县,心底还是很高兴的。就好像,是因为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而且,以前的一些事情,现在想来,也的确不必那么斤斤计较挂着不放……所以……应该算做是原谅了云碧了吧。
原来,她在房间内胡思乱想的事情,竟然会是真的。柳以沫本是应该佩服自己的巧妙思维以及未卜先知的,但是却不知为何,刹那间,心头涌现的,是愤怒,是伤心,仿佛是被骗了之后的那种复杂感觉,久违的痛楚。
而他,居然没有否认。
柳以沫觉得,自己先应该是在生自己气,的确,云碧是受伤了,但是他受伤跟她有什么关系?何况他又没死,她为什么反应那么大,连饭都没有吃完,明明饿得要死,还没迟到撑。所以柳以沫觉得自己很失控,很没道理,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一定会一边优雅地吃饭一边不在乎地说一句:“啊,是谁先前说将对方打得落花流水屁滚尿流的啊?”定要那自大厚颜的人一番好看!
何其愚蠢。
柳以沫觉得自己太没用了。
可是,他受得伤要多重,才无法进食?伤口要多深,一直到现在都无法好?
柳以沫一想到这个,就觉得痛不欲生,不知道为什么,就连她自诩自己是这么聪明过人七窍玲珑的人才,也不知道其原因,只是觉得一颗心在单纯的痛不欲生而已。
“沫儿……”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床边响起。
柳以沫满心震撼:大胆!登徒子,他怎么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