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碧一惊,这才留心到在陈夜歌出现的地方,竟停着一定黑色的轿子,此刻有人上前,十分粗鲁地从轿子里扯出了一个人来,他的心一凉,望着那熟悉的身影,心底几乎绝望:原来事情,比自己想象的更加恐怖。
那人亦被绑着双手,跌跌撞撞地被拉出了轿子,头略见散乱,嘴上亦被蒙着布条,导致无法开口说话,双眼似乎无法适应太阳的光芒,起初略略眯起来,后来猛地抬头,目光同云碧的相对,脸上顿时1ou出悲喜交加的表情,身子挣扎想向着这边冲过来,却又不能动。
这被绑着的人,正是柳以沫。此刻柳以沫双眼含泪,远远地看着云碧,只是无法出声,不停地冲着云碧摇头。云碧同她对视一会儿,似明白她在对自己说什么,却终于慢慢镇定下来,转头看向陈夜歌,苦笑说道:“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开始了……”
云碧点头,叹道:“我到底是低估了你,好,很好,陈夜歌,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没有话说,你要我束手就擒是不是?我可以答应你,只要你肯答应我别伤害她,我就如你所愿,至于我,要杀要剐,你看着办都可,如何?”
云碧望着柳以沫,长叹一声,手松.开,宝剑落地,出清脆声响。陈夜歌微笑看着云碧,手一挥,两个士兵上前,将云碧两臂后剪,拿绳子结结实实绑了。
“还真是深情啊,”望着两人遥遥对望的样子,陈夜歌.冷冷一笑,上前,仔仔细细又看了云碧一会儿,才说道:“带云公子回去,小心不要伤了他。”声音却是阴森森的,充满了不怀好意。
风无形说了些什么,云碧全没有听到,他头也不.回地向前而去,边走边抬头看向天空,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止住眼中那酸酸涩涩的感觉。
这真是所谓的“.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本以为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没想到陈夜歌竟抢先一步行动。也许他已经嗅到了危险的味道吧。云碧坐在黑暗的角落,仰头看牢狱的上方,心头只替柳以沫担忧,不知道她现在怎样,是否也跟自己一样,被关押在暗狱之中。
云碧呆在黑暗之中,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每一分钟都觉得很是漫长,大牢里分不清白天黑夜,云碧感觉大概是过去了半天的时间,才忽然听到了浅浅的脚步声传来。
云碧心头一沉,灯光将来人清俊的样貌照了出来,赫然正是雍王陈夜歌,陈夜歌站在牢狱门口,望向里面的云碧,手中的灯笼高高举起,似乎想看清里面的云碧。
云碧不知他要做什么,刹那有些紧张,听到陈夜歌的命令,有人自暗处迅闪出来,打开牢门,将云碧拉了出来,云碧说道:“你要干什么?”陈夜歌说:“很快你就知道了。”他微微笑着,看着云碧,几个侍卫将云碧拉出了大牢,沿着走廊行了一会儿,云碧只觉得眼前光芒一闪,竟是进了一个刑房似的地方,周围挂着形形**的行刑工具,闪烁着令人头皮麻的光芒,地上甚至有未干的血迹,散着一股熏人作呕的霉味跟血腥味,云碧来不及反应,便被人拉到了kao墙的架子旁边,几个侍卫拉起他的手脚,将他们分别束缚在架子之上。
云碧望着陈夜歌,说道:“你究竟想干什么?想折磨我么?”
云碧望着陈夜歌,咬牙不语,陈夜歌走到云碧的跟前,嘿嘿冷笑,手中一抖,长长的鞭子落地,竟然出了叮当的声响,只不过略微沉闷,云碧皱着眉,陈夜歌目光同他紧紧相对,手用力一挥,鞭子在空中出了一声很响亮的“咻”的声音,落在了云碧的身上,顿时之间将他的衣裳撕裂开来,那原本无瑕的身体上,顿时多了一道丑陋的伤痕。
云碧从令人难以忍受的痛苦之中清醒过来,望着陈夜歌在灯光闪烁中阴晴不定的脸,嘴巴一咧,说道:“人各有志,陈夜歌……”虽然经受着这样的痛苦,但是他心底竟有种莫名其妙的想法,假如陈夜歌将怒气全部泄在自己身上,那么他也许就不会分心去对付柳以沫了。
鲜血滴滴地顺着他被撕裂的身体滑落,望着云碧低垂着头昏迷不醒,陈夜歌的脸上1ou出一种复杂的表情,终于放开了手中鞭子,走到云碧的面前,伸手,将他的下巴用力抬起,望着他蹙起的眉毛,充满了痛苦的脸,双眼紧闭,显然是已经昏厥了过去,陈夜歌低声说道:“为什么要背叛我?毕言飞是,你也是……为什么你们都要这么对我?我对你有多期望,就有多么失望,你知道么?不,你不知道,你永远不知道,我有多么恨你!”他狠狠地捏了捏云碧的下巴,终于放开他,后退一步,喝道:“浇水,给我把他弄醒!”
陈夜歌望着云碧,见他终于从疼痛里慢慢清醒过来,出一声呻吟,睁开了眼睛,疼痛令他的脸异常的白,被淋湿的头紧紧地贴在他的脸上,让这种秀美的脸显得格外可怜。
相比较云碧的凄惨待遇,陈夜歌对待柳以沫,倒真的如云碧所想,并没有十分的为难她。反而客客气气,如对待客人一般,也没有将柳以沫锁在大牢之中,而是将她困在客房内,虽然派人看守着,不许她走出客房一步,除此之外,茶饭不缺,更无人来审讯或者用刑,却已经算是无限优待了。
有小厮来送返的时候,柳以沫便拉住对方,询问云碧的下落,但是无论她怎么试探盘问,对方都是一问三不知,回答她的只是摇头。柳以沫怒硬闯,反而被对方拦住,无奈摔打室内之物,对方只是听而不闻,必须的东西又重新送进来,竟是软硬不吃,柳以沫没有办法,忙了一天无济于事,愤恨之下,以绝食威胁,扬言不见到陈夜歌,便一直绝食到死。这一招倒果然有些用处,伺候她的人犹豫了一阵之后,无可奈何地离开了,柳以沫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头一阵欢喜,知道对方必定是去跟陈夜歌说了。既然如此,陈夜歌便有可能亲自前来。
陈夜歌微微一笑,他相貌清俊,宛如是道德之士一般,没想到却包藏祸心,是一个狼子野心的谋反逆贼,柳以沫心底感慨万千,想到当初第一次见到陈夜歌时候,感觉是何等的不同,如今日相比,简直不可同日而语。陈夜歌点了点头,说道:“听闻,柳知县不肯用餐?却是为何?”
陈夜歌嘴角微微扯动,似是个不屑一顾的意思,柳以沫看的分明。陈夜歌说道:“柳知县问起那个人,是什么意思?”
柳以沫皱着眉,说道:“我亲见你将他捉拿入府中,你……”她心头担忧,忍不住竟有些声音颤抖,说道,“你……有没有为难他?”
陈夜歌听了她的话,忽然之间仰头,哈哈大笑起来。柳以沫不知所以,上前一步问道:“你笑什么,到底是有没有?”陈夜歌望着她,缓缓地停了笑声,说道:“柳知县很是关心云碧啊,难道说,是郎有情妾有意吗?”虽然是说这样的话,用的却仍旧是讥讽的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