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春日雏菊(2 / 2)

星之海洋 charlesp 14190 字 2019-09-11

八号车厢里的人都在瑟瑟抖他们已经没有再往下跑的胆量和体力了。有个中学女生偶尔抬起头来悄悄瞄我一眼都露出了弱小宠物祈求主人保护般的可怜眼神。我忽然无聊起来也不管她们是否能听懂问:“想要我保护你们么?”

女生惊恐地看了我一眼。明显听不懂汉语但却感受到了我的意思拼命地点头。我有些好笑起来问:“你真的知道我在说什么吗?”她还是点头。

我又问:“你真地知道我会为你做什么吗?”

女生的反应是一样的。

我还在罗嗦:“你了解我救了你后会向你提出什么无礼要求么?你已经有答应并承受所有我要求地回报地觉悟了吗?”

虽然她听不懂因此一直在以可怜地神情和拼命地点头祈求我但如果我说的是日语即使她会因我地问题而稍微犹豫片刻最终得到的答案恐怕还是一模一样的。在危机到来时。人们总是希望会有救世主降临不管这个人究竟能不能带来长久的平安只要能熬过眼前一关就行了。

我与这个女生非亲非故对她地个人或身体也都没有什么兴趣。之所以向她问那么多古怪的问题更多的大概是在问我自己。至于是否要迎头解决伯爵这个问题我早就回答了自己。反正我是在地狱里摸爬滚打惯了的前面的车厢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拉开风衣——向我祈求的女生看到面前地事物后。也露出了惊骇之极的眼神但好歹没有晕倒。我很满意她的表现拍了拍她的脑袋说:“有出息。”抖了抖风衣丢下大小数十件火器。全堆在女生面前说:“帮我看好看欧吉桑黄帮你斩妖除魔。”

少年时我曾有段时间崇尚流氓之道上大学后又跟着小淫贼混看了不少异侠的电影和动画对身穿黑色风衣脖围白色围巾。头戴呢帽随时敞开胸怀都有一个军火库地现代异侠颇为崇拜。只是当时学校控制得严一杆破枪两子弹都要登记再登记实在没有摆酷的机会。昨天我目睹广场骚乱之后就知道今天一定不会平安度过得未雨绸缪事先准备。虽然一时来不及从葫芦岛调军火手头的闲钱应付向黑社会高价购买这一身装备还绰绰有余。今天我上街时身上的武器装备不带额外子弹便足有七十斤重由此可以想象我从人群中挤到地铁站是多么的辛苦。

尽管如此。遇到那些冷兵器开片的那几十个小流氓们我还不想露这一身家伙来——之所以带上死猪一样重的这一堆东西我实在是不怀好意。试想一下在数万人动用刀对砍时对方地阵营里忽然出现一个武器装备水平进化到了火器时代而且一个人的火力比一个坦克班还强的家伙时。会出现何等的群体性心理恐慌!那种天神降临引起邪魔退散的壮观情形。一定不会比虹翔昨日扮演的现代美猴王效果差光想一想就能让人心旷神怡。可如今看来。却简直象是我未卜先知为伯爵准备好了似的。

在小姑娘面前可以慢腾腾地摆酷进了七号车厢就不能这样了。我飞身闪进去见伯爵正用触手抓起最后一个还能活动的列车保安便趁机双枪齐射。许久没练过了枪法却没搁下第一弹就击中伯爵的左肩膀掀掉了他的左手。他嘶叫一声把那个保安生生地扯成了两半转过身来恶狠狠地向我吼叫。但也仅仅能陷于吼叫而已magnum54地大口径子弹轰到他身上每一弹都把他的身子打得重重地撞在车厢壁上全无还手之力。

虽然久经军旅我却不是巴斯克冰那样天生异力的人。双手持magnum54快连射打怪物酷是酷到极点却出了正常人**的承受能力。一匣子弹打完伯爵血肉模糊地倒在车厢壁上动弹不得但创处却以肉眼可辨地级度重生着果然是已经植入了龙族基因地怪物。再上一匣子弹专打他脑袋也许有效但却不见得万无一失而且我的双手已经麻木了再不能坚持用这种威力大到变态地手枪。连忙把两把magnum54都丢到一边换了两把ppk手枪射击。可这种警用手枪的威力就小得多开了两三枪眼看打出的洞还不如伯爵长好的多连忙又丢到一边跑回八号车厢拿了两支微冲杀回去。

微冲的低威力让我吃尽了苦头子弹还没打到一半就给伯爵反击了一下。腥臭的触手抽到了我大腿上把我打得凌空翻了个筋斗摔得狼狈不堪。眼看伯爵恢复得快这样下去万万不是敌手连忙又爬出去抓了两支突击步枪才杀回来一阵猛扫伯爵再度支零破碎地倒了下去。可是我一点不敢大意——果然十几秒之后。他的身体又活动了起来。我只好耸耸肩叹道:“又来又来。”

手枪、微冲、突击步枪、霰弹枪、反器材狙击步枪、便携式猎弩……我一一用了一遍。伯爵一次一次地倒下但**却保持着高地恢复度就好像是真正的永远不死。我眼看自己带的那堆武器慢慢少了下去也开始起愁来。好在猎弩的威力大而且倒钩多。把伯爵的身子钉在车厢壁上挣扎不脱给了我点喘息时间。

我回八号车厢翻了翻拣出件化学武器——多功能榴弹枪。可以装燃烧弹、冷冻弹和硫酸弹。从秃鹫要塞探险的经历来看是件很有效的武器只是用了之后说不定会把七号车厢烧断。想了一想。还是先用这个总比直接用便携pRg火箭筒来得安全——那个搞不好会把地铁掀到地面上去当轻轨列车使。

我戴上防毒面具背上便携式pRg火箭筒双手紧握多功能榴弹枪再次冲进七号车厢。伯爵已挣脱了十五支弩箭的围困正向这边缓慢走来。我迎面一火焰榴弹把他炸得怪叫一声倒下去迅连续射完了五火焰弹把七号车厢靠近六号车厢地一侧烧成了火海。不等他有任何反抗机会。又换上冷冻弹连射五。伯爵的触手和身体又给烧又给冻迅裂开了许多口子我又换上硫酸弹一阵猛射终于把伯爵的两支触手和外皮全部炸开了露出了里面猩红的肉身。

此时正是大功告成之际。我把榴弹枪丢到一边扛上Rpg火箭筒深情地说:

“沙哟那拉。”

一炮轰去果然造成了毁灭性的后果。伯爵的身体和半个车厢都炸得粉碎我也给巨大的冲力撞得倒飞进了八号车厢。挣扎着爬起来时。燃烧着熊熊大火地七号车厢已经到了断裂的边缘眼看要把八号车厢以后的丢到地铁线上跟着前面已被伯爵屠尽人口的几节车厢一起奔向不可知的未来。我疾步冲进去顶风冒火地奋力一跳。就地一滚。冲进了六号车厢。就在我刚刚冲进去地时候忽然感到度猛地一加——七号车厢已经断裂了。造成了前面的车厢加。幸好抓住了一个什么东西不然准给丢下车去横在铁轨上被跟上来的八号车厢碾成面条。庆幸之余抬眼一看抓住的是个被绞掉了脑袋的小女孩的胳膊不由一阵恶心忙不迭地摔开手向前面奔去。

前面几节车厢的人不多总共不到五十个早已给伯爵屠得一干二净。裹着金灵地大茧歪靠在一号车厢的当中位置周围是列车司机和几个乘务员的尸体。

从伯爵上车开始列车就在不断加丢掉七号车厢以后的部分之后加得更快了。我跌跌撞撞地冲到车头一看——控制台已经给打坏了紧急制动闸所在的一整块集成板都给打没了全电脑控制的列车再找不到任何其他的控制设施控制台上唯一一个有效的仪表度表上已经显示出了九十公里的高。这列地铁大概很快就会因而脱轨将上面最后残存的两条性命一起埋葬……

想到这里我猛地一惊心脏猛地沉了下去艰难地狂跳了起来——打得兴高采烈我完全忘记时间了金灵现在还有命吗?我来不及管已经失控地列车了挣扎着冲回了一号车厢用力撕开裹着金灵的茧壳。窒息的人往往会痛苦得狂但显露在我面前的金灵地脸显得似乎在沉睡似乎有些痛苦但又似乎只是做了一个恶梦。可是她能从这个恶梦中醒来吗?

就在这一刻我视野中地金灵突然幻化成了静唯的模样。毕竟她俩曾有段时间面貌十分相似可为什么我会在此时想起她呢?忽然间一种阻挡不住地思念涌上我的心头就好似倒在面前地是静唯——我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好像对着自己在念台词一样喃喃说:“相信我我一定会保护你不过你得先答应我一定要醒过来。”

脱缰狂奔的地铁列车就在此时到达了使命的终点。总控制中心的人以为前面的车头部分已经没有人了为了制止撞击其他列车引起巨大灾害将它引到了一条废弃线上。以一百三十公里时狂奔的地铁列车直冲进废弃铁道的终点。那里正是一个规划了几十年但一直没修建起来的地铁站地段。离地面只有一米左右地并不坚固的土层。一阵猛烈的撞击之后列车一口气冲到了地面上才停下。在这个过程中我始终死死地抱着金灵不放直到最后落地时的一次猛击终于把水平挥的我的潜能耗到了极点。我眼睁睁地看着怀里的茧飞了出去却无力抓住。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我昏迷地时间不长。大约只有三五分钟。醒来时眼前全是红的还以为眼睛坏了连忙嘶声裂肺地喊“medIc!”。喊了四五分钟才终于过来一个治安员递给我一包湿巾。头上的血越擦越多。看来得包扎才行好在擦了擦眼睛视野又恢复了清明。

我这一天的生活实在是太丰富多彩了。揣了几十公斤的轻重武器去挤人堆;跳进高行驶地列车;用了足以动一次暴乱的火力与怪兽伯爵战斗;与行驶的列车一起从地下飞出来——每一次都足以要我的命但我还是好端端地坐在这里只是腿脚伤了些浑身有些擦挂摔砸的小伤外加全身无力罢了。又歇了五分钟忽然见到虹翔穿着一身暴走族的衣服。带着一票人骑摩托赶来了。他的同伙来得太多一来就突破了几个本地警察和保安员组成地防卫线。趁手下小弟们与警察纠缠他丢下摩托就冲了过来一把拎住我衣领把我提了起来恶狠狠地问道:“小金呢?”

大概因为脑震荡的缘故我的脑袋给震得昏昏沉沉。直到他提起这件事我才终于想起来。瞪着眼睛四下里找了一回终于现金灵的茧正挂在冲出地面的地铁列车的最高端。虹翔两下弹跳冲上去把茧摘了下来两三爪把茧扯得粉碎扑到金灵身上大喊:“小金。你醒醒你倒是醒醒啊!”

我在一边提醒道:“是窒息太久了得立即送医院。”

虹翔眼睛都红了劈头盖脸地向我吼道:“你是干什么吃的。让她遭到这样的事!”

“你太激动了。冷静点。”我的脑袋昏得厉害思维都有些不清楚。早该躺到医院病床上去了却还得耐着心让他冷静。竭力组织了一下混乱的思维也觉得窒息这么久又耽误了这么些时候恐怕是非常危险了又说:“你千万不要慌军校里学过吧给她做人工呼吸和胸部按摩简易处理一下叫你地小弟喊救护车。”

虹翔此时已经急得傻了听到有个人给他出主意忙不迭就开始实施。此时这个星际军上将的智商已经不足三十基本上我叫他干什么他就会干什么完全不加上自己的考虑——他根本不考虑遮挡一下什么的双手一用力便扯碎了金灵地几层冬衣露出了她白皙地上身。用力地下压几下胸部又做几下人工呼吸。

虹翔老婆的春光轻易看不得会有大麻烦。我摇着迟钝地脑袋转向一边却忽然看到个奇怪的事物:一个嵌在茧的碎片上的东西。

智商三十的虹翔正奋力救着他的老婆而因脑震荡导致思维障碍的我足足用了一分钟来观察那个奇怪的事物才确定那是一支便携式猎弩的箭。我知道这东西威力极大却没想到我射出了这样巧的一箭大概是穿透了五六层门上的劣质玻璃一直射到了一号车厢射穿了茧却没有伤到金灵。这么说来她并不很缺氧的难怪撕开茧时脸色并不很差大概只轻微窒息并且吓坏了。现在昏迷不醒的原因……

她真的是窒息吗?我和虹翔都并没有确认过啊!

想通此节后我转过脸去正看到虹翔魔爪下的金灵睁开了眼。此时她的上衣被撕得粉碎胸部被为了竞选特地梳妆打扮外加中国造型却显得猥琐异常的虹翔牢牢按住而这个猥琐男人的嘴正逼向着她的脸逼过来。从特殊的感觉可以得知嘴唇早就被他侵犯过了——对于良家女子来说这恐怕算得上人世间最糟糕的体验之一。她微睁的眼睛忽然瞪得圆圆的虹翔却还是没注意到强按下去又给她灌了一口气按住她胸部的手接着又有继续下按的动作。这可把金灵惹恼了挥手就是一个巴掌打在虹翔左耳朵上把他打得头晕眼花地滚到一边然后爬起来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这边生好戏立即遭来了多方关注。好歹算熟人我也不能让他们如此丢脸。虹翔的脸皮厚如城墙丢一丢不妨事——所以我立即冲到金灵面前去给她挡着脱下支离破碎的风衣反手递给她披上。但我与她关系实在称不得好见她和虹翔如此尴尬模样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金灵抓住风衣的衣领弯着腰用力呼吸了几口气脚步蹒跚地走向前去。她今天遭遇的苦痛和惊吓太多了已经全身脱力此时也不知是哪来的气力支持她前行。这个柔弱之极的花瓶美人竟然有这样的意志让我对她有些刮目相看起来。可现在不是刮目看别人的时候我急需住院休养脑震荡等一系列伤势啊……

我用力睁了睁眼聚集了少许神志又向金灵走的方向看去。只见她已走到了封锁线跟前前面是几十个纠缠不休的日本流氓和维持秩序的警察。她走到那里已经用尽了全力再也坚持不下去了。

纠缠不休的流氓和警察们停住了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这个长凌乱衣衫不整但仍掩饰不住绝世容颜的女子身上。在场的人除了我和虹翔都为她的容貌和气质震得呆住了就好像集体被她施了定身咒。

金灵痛苦地喘息了起来。她的痛苦瞬间就弥散到了四周的空气中无论流氓警察都露出了心痛欲碎的神情但谁也不敢动生怕亵渎了她。可见美人不可以美得过分不然会没有人敢主动上门献殷勤。她拼尽了全力用日语叫了一句什么。那些流氓和警察的脸上忽然显出了极复杂的神情复杂到我毕生未见。转头看虹翔也是那种五味杂陈的表情。

不懂日语当真不好。我正在暗叹时忽然听她又用汉语叫了一句:“谁能带我走?只要离开这里就可以我什么都听他的!”

我立即明白了那些人为什么会有那样的表情了。没有人会不想得到金灵哪怕只是牵她走上一程可能都是这些终日在庸脂俗粉间游荡的混混们的毕生心愿。可是又有谁敢冒犯虹翔的权威承受惹他怒的后果?

“都别嚷嚷大爷我占先了!”我举起手喊了一嗓子痛苦地捂着脑袋向金灵走去说:“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