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乐极生悲(1 / 2)

彼舟 春十里 0 字 2022-04-03

 此时,东方承的脑袋很像一个刚刚被淋过肉汁的狮子头。

纶巾早就被砸飞,靠着一条带子拴着,垂在脖子后面晃来晃去。

这一下子似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柳河砰一声瘫坐下来,若不是肉身厚实的话,屁股绝对会被那些如钉子般的小石子扎得千疮百孔。

双臂向后一撑,想将身子撑住,岂料虚脱的双臂一杵之下关节直接打弯,柳河噗通一声仰面长天。

黑砚顺势落下,直接砸在琴上,那看似名贵的宝贝瞬间断成两截,从东方承手中滑落。断弦像烧焦了的胡子一样向外翻卷着,掉在冻得坚硬的地面上砰砰弹了两下。

东方承好像被砸懵了,头顶血如同小瀑布般哗哗往下淌着,流过了眼皮没过了双眼也毫不在意,因为此刻其本就没有在看什么,双目无神得失焦着。

柳河一看这可不行,自己不太清楚练气八层修士的抗击打能力,自然也不知道这一下是不是真给东方承打傻了,但傻不傻的自己不管,重要的是再不止血东方承就会活活的因失血过多而亡,这一点无论修士还是寻常人,完全没什么分别。

强忍着一遍又一遍冲击着脑海的虚弱感,柳河硬是站了起来。

东方承的头发很稀疏,就像是有一搭没一搭玩笑一般长着的头发,不知这是不是其整日带着纶巾的理由,不过这也给柳河省了不少麻烦,半个巴掌大的伤口异常显眼,血肉模糊的头皮不用剃头就漏在外面。

先凝出一捧清水当头浇下,也不管东方承瞬间结起的鸡皮疙瘩,就取出一枚丹药碾碎,尽量均匀撒在伤口,最后呲啦一下子从袍子上撕下一长条布料,三两下胡乱缠好,捋着细带找回来在身后晃荡的纶巾,重新给东方承戴好。

松了一口气后,柳河猛然发现东方承眼神不知何时已经恢复了清明,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怕我死了?”

“怕!”柳河眼睛一瞪,“东方师兄你死了我恐怕也要陪葬。”

东方承眼神一暗,颓然的神色重新回到脸上,对于脚下的段琴毫无留恋,只盯着黑砚问道,“这是什么法宝,怎会不费吹灰之力便将我功法尽数破除?难道我东方承这一生,修炼来的都是笑话?”

“不不不,”柳河连忙摆手,就这么破坏同门弟子的道心,那比杀人还要更加不可原谅,“我这东西有些奇怪,恐怕这是正巧碰上了而已。”

“难道这就是命运?”东方承深深看了柳河一眼,直到柳河别扭得双手双脚不知该放哪,眼神开始飘忽的时候才继续开口,“你这法宝我要了,多少灵石?”

把你卖了都买不起。柳河在心中嘀咕了一声,自己当然明白东方承并不是看上了黑砚,而是不想这种完完全全克制自己的法宝落在他人手中而已。

否则东方承只要一对上柳河,信心就是溃散的。

这就好比东方承跟柳河一人手里有一只弩,而且前者手中的要大上好些,但后者轻而易举便将这大弩给拆成了一推破木头块跟废铁,这还怎么打?

此刻东方承的功法就好比巨弩,但面对柳河手中黑砚之时,便成了如同废铁废木头一样空有一身境界跟法力,虽然也能抓着铁丝木棒打,而且柳河握着弩也不一定能赢,但此刻的东方承哪里还能想到这些,战意早就随着自己的弩被大卸八块了。

不过东方承这种聪明人一时半会想不明白不要紧,只要给他时间总会明白过来,但弟子试炼中柳河怎么可能让他就这么想明白,直接开口,“东方师兄,东西的事情再另说,你看这试炼,是不是应该可以分出个胜负了?”

说罢就推着东方承肩膀,将其推到高崖下面人能看得到的位置,东方承并没有阻拦,可能还沉浸在拾回信心的路上。

高喝一声,在山与山之间很容易将声音扩大,所有人纷纷抬头看上来。

“东方师兄已败,观隅堂诸位师兄弟还不速速束手就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