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入江,春色入蓦然,宛若丹青未干,听声来缱绻慢。
茶铺上,伙计眉顺眼的把茶端茶到一个白衣人的面前,不经意间和那白衣人对视了一眼,就慌慌张张的退下了。
白衣人没注意那伙计奇怪的神色,喝了口伙计端上来的茶,他握紧手中的白玉箫,结账后伞离开了,往着姑苏城外的树而去。
姑苏城外树中,雨水冲刷着树叶,白衣男子撑伞站在一棵梧桐树下,溅起的雨水湿了他月白色衣摆,他却不甚在意,一直出神的仰首看着青葱的梧桐树。
一柱香后,他还是住这样的姿势看着面前的梧桐树,未挪。
约过了几刻,一阵踏水的脚声靠,月如故还是着看梧桐树的姿势,头也不的道:“来了?还挺准时。”
来人正是王宁青,他着伞,看了看月如故修长的背,道:“月公子托人找我出来,可是有么事吗?”
月如故未答。子里除了雨水的刷刷声,静谧无比。
他是背对着王宁青的,让人看不到他的表情。
王宁青兀自的道:“我姐姐说我们王家满门灭跟沈老爷有关,月公子这话可否实?”
月如故还是未答。
王宁青讪讪笑了笑,继续道:“沈老爷也不知道是得罪了么人,居然人杀了,可惜啊。”说到此处,他唏嘘不已。
一直沉默不语的月如故带着开口了,他嗤笑一声,道:“可惜吗?沈明死了不是正合你意吗?这样就不会暴露了。”
王宁青面露不解之色,道:“月公子,你说的我怎么听不懂?”
月如故缓慢的转过身,直视王宁青,道:“听不懂?呵呵,演的不错啊,你屡次三番的试探我,不就是为了探出我的身份吗?现在都摆在面前了还不愿承认?”
王宁青一幅不知你所讲为何的表情,道:“月公子,你怎么了?是淋了雨身体不舒服吗?怎么说些我听不懂的话?”
月如故往前走了两部,几滴冰凉的雨水在了他的脸上,显得他此刻的脸色苍白,他道:“装,继续装,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在故意演戏吗?你是和沈明合作灭了王家满门,为的就是找到凤凰令,结果凤凰令没拿到,反而又在我去王家勘察摇身一变成王宁青,间想楚了其中关窍,特地的利用王宁青这一层身份试探我的身份,为的就是明我是不是凤汐的儿子,凤凰令到底在不在我的手上。”
凤凰令自梧桐阁覆灭后就小阁主凤汐带着逃亡了,凤汐死后凤凰令次失踪,连带着那个幼小的儿子也一并失踪了,凤凰令极大可能就在那个幼子身上。
“后来你又发现我对沈家日一日的施压,导致沈明不得不来向我求生路,你也料到我可能会问沈明关于你们之间合作的目的,索性就来了个杀人灭口,反正死人不会说话,死无对,这样我就查不到你们背后的目的了。我说的对吧?王宁青公子?或许我应该你正的字,穆轩!”月如故直视王宁青,一字一句的从嘴里挤出了这个字。
闻言,王宁青嘴里传出来一声的笑声,像是扼住脖子从嗓子里发出来的,阴邪森冷,刹那间不属于王宁青身上的那种寒意与血腥气散发而出。
只见‘王宁青’伸手在耳朵下揪起一小块皮肤,用力一撕,一张易面就下来了,露出了本尊的模样,妥妥的一副外族人长相。
穆轩把易面丢在地上,双手抱在胸前,阴侧侧的看着月如故,道:“藏得这么好,居然还是你看出来了,有种患得患失的失败。”
月如故道:“也不是失败,要不是王锦诗的一句话,不定我还发现不了你。”
穆轩刚想问出哪一句,突然间福至心灵就明白了,沈钰大闹书画阁,他假扮王宁青和王锦诗相认的那一次,王锦诗哪一句‘你额头上的疤痕怎么消失了’,想必就引起了月如故的怀疑。
穆轩道:“你就是凭借这句话对我起疑心的?”
月如故道:“不止,还有你刚入住沈府对沈府处格局的了解,以及我挑破身份从沈钰院子里出来,撞见你的那一次。”
前面都还不足矣明么,让他最后定王宁青有问题的定论就是蹭到墙灰的衣摆。
穆轩遗憾的叹气,道:“看来我露出的破绽还挺多的,让月庄主这么快就把我查了出来,我本想在拿到凤凰令后就月庄主一条生路的,奈何月庄主慧眼识珠认出来了,那么就只能另了。”
至于么,他没说。
月如故道:“比如?”
穆轩开玩笑的笑道:“比如杀了你拿到凤凰令。”
月如故丝毫不见慌色,嘴角还是风轻云淡的勾着一抹笑意,道:“你觉得可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