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唤山栀拿来纸笔,伏在案几上,随着姜笙的描述在硬纸上画下雏形,又细致刻画,不对的地方用橡胶擦除。
不一会儿,案几旁就有了几张被擦破的废纸。
“这里能改?”
姜羡比着线条:“这边收进去。”
“对。”
“哦。”姜笙拿起橡胶擦,轻轻扫去印迹,用笔把线条收进去。
她越画越觉得奇怪……
姜笙蹙眉。
这幅画怎么这么熟悉?
直到天色欲晚,姜笙终于画到了姜羡满意的模样,她打着哈欠,竹笔头不小心碰到自己脸蛋,她又一个激灵坐直。
一旁的姜羡展着画纸,眸光微闪。
姜笙问:“可以吗?”
姜羡勾唇:“太可以了。”
纸上一大蓬荷叶托着莲花,荷叶花边从右向里褶皱,旁边稚嫩的莲蓬弯向欲落的花瓣。
姜笙看了看大佬姐姐又转了转炭笔。
她总觉得大佬姐姐话里有话。
……
一旬时间过去,侯府来了位贵客。
绛平侯还没回府,侯夫人只好以女眷的身份出来招待。
穿着朱红官袍的中年男子坐在官帽椅上,黑白相间的髭须垂下,给他整个人都添了几分庄重。
侯夫人笑道:“我们小岩能在您身边学习,实在辛苦您了。”
来者是刑部尚书章风晋,也是领着姜岩在刑部学习的老师。
刑部尚书章风晋客套夸赞:“令郎天资聪颖,又勤奋好学,实在算不得辛苦。”
两个人又客套了几句,章风晋才说:“夫人,不瞒你说,今日我贸然上门,是有一事相问。”
侯夫人一愣:“您说。”
章风晋虽说是有事相问,但他的语气竟然带着些祈求。
侯夫人不解,刑部尚书会有什么事情求自己?
章风晋从袖口间拿出一张长形宣纸,上面画着一个留着髯须大汉。
“您可认得?”
侯夫人摇摇头:“不认得。”
章风晋手顿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哦,我不是说这个人您认不认得,而是这张画您认不认得。”
侯夫人:“?”
章风晋继续道:“据我所知,这张画,是令千金画的。”
侯夫人更茫然了。
“令千金”?
哪一个?
章风晋见侯夫人面色,知道大抵问不出什么,心下有些奇怪
——一个母亲连自己孩子会什么都不知道吗?
章风晋犹豫开口:“要不……先请令千金过来?”
侯夫人问:“大人说的是我家姜笙,还是我家姜羡?”
章风晋不知道。
反正姜岩那小子就告诉自己,肯定是他阿姊画的。
侯夫人和章风晋两相顾看,四眼茫然。
于是不一会儿,姜羡和姜笙都到了会客堂。
侯夫人叫她们过来认认:“章大人说,这画是你们其中一个人画的。”
姜羡一看就明白了,在椅子上坐下等着后续。她随手打开桌上的木桶盖子,拿出里头保温着的素面白玉壶想给自己倒一杯茶水。
“姑娘我来吧。”一旁的丫头赶忙上前帮她。
姜笙瞥着大佬姐姐那个吃瓜看戏的架势,抽了抽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