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谨慎道:“应该就他一个人。”
“他正想在饭菜里捣鬼,幸好有您的吩咐,我们才特意注意了些。”
掌柜想到就后怕。
一个食肆最重要的是什么?
不是装潢陈设多么精致,也不是饭菜点心多么可口。
是安全,是名声。
姜羡偏头笑了:“不止他一个人。”
掌柜心里一惊。
姜羡看着醉鲜楼的副掌柜:“是你说,还是我说?”
副掌柜扑通一声跪下:“姑娘冤枉,我什么也不知道。”
连掌柜都忍不住为其开口:“姑娘,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副掌柜是他的徒弟,可以说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人很机灵,嘴巴又甜。
姜羡有意在江南开分店,掌柜的妻子是江南人,他正想和姜羡商量带着妻子去江南。
若成了,那么京城的醉鲜楼就会交给副掌柜。
姜羡的身子往前倾,手肘靠在膝盖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托着下巴:“那就当我冤枉你了。”
“发卖了罢。”
掌柜心下一颤。
自家东家不是不分青红皂白的人,他跟着东家多年,从瞧不起东家年纪小,到现在佩服对方佩服得五体投地。
难不成真是副掌柜做了什么?
掌柜的目光移向副掌柜。
副掌柜瞪圆了眼睛,万万没想到姜羡不按套路出牌。
自己包括醉鲜楼的所有人,皆是签了死契的,姜羡处置他们只需要一句话。只是姜羡从来没有用卖身契威胁过醉仙楼里的人。
副掌柜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您这样,就不怕醉鲜楼其他人对您……对您失望吗?”
“对我失望?”姜羡似乎认真咀嚼这几个字。
“对,对啊。”副掌柜强撑着应。
反正只要姜羡拿不出证据,如果姜羡还要醉鲜楼上上下下的人的衷心,就不能随意处置他!
可事实似乎只会令他绝望。
姜羡毫不在意的一笑:“那就失望吧。”
她吩咐掌柜:“晚些时候南风馆会来人,把卖身契和他一起交给南风馆的人。”
南风馆和青楼类似,只是里头的不是女子,都是男子。
副掌柜不可置信地抬头,声音满满都是惊慌:“不要——姑娘,姑娘不要,姑娘冤枉!请姑娘明察!不要让我去那种地方。”
那种地方对一个男人来说,连名字都带着屈辱!
掌柜面色为难。
跪在地上的是自己徒弟,坐在椅子上的是自己东家。但凡东家拿出一点证据,他都会无条件站在东家这边!
可是东家没有啊。
“姑娘我错了姑娘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饶了我这一次吧。”他不要命般磕头,一时间,醉鲜楼只剩下副掌柜的求饶声和脑袋与地面碰撞发出的响声。
“是我被猪油蒙了心,我罪该万死,您怎么惩罚我都好,小的不当副掌柜了,小的一辈子给您当牛做马,只要您别让小的去那种地方!您千万不要让小的去那种地方!”
见地面上开始沾上血迹,姜羡却面不改色,只是轻轻抬手遮住姜笙的眼睛:“你要不要先回绛平侯府?”
这个算什么,姜笙摇摇头
姜羡便冷冽道:“你要是吓到我妹妹,就不只是去南风馆那么简单了。”
副掌柜诺诺慢慢停下动作,鼻涕眼泪与血迹混成一团,滑稽又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