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眠，许是有酒作伴，又都是至交，相聊甚欢，步摇把冥天和杜若送回房间。再回来时正好赶上日出，乐凡背手站在露台的栏杆处，晨风吹起衣服上一层薄纱，那新出的太阳给他镀上一层瑰丽的彩，步摇走近的时候，看他笑的温暖，竞有一瞬间的恍惚，这翩翩风度竞比杜若差不了多少

“步摇，你可知，这是我第二次看日出”带着宿醉的沙哑嗓音，乐凡语气轻柔

“你不怕这初生的阳光？”步摇问的小心

“自是怕的，我们依月族最怕的就是这初生的太阳，许久许久以前，曾与一人一起看过”

步摇把乐凡拉到厅堂里，备了山泉冲泡的茶正要说话，却看杜若进入大厅“这么香的茶，不知我能不能也一起喝一杯呢”步摇浅笑，请他入座，“这事说起来，也是很久远了”乐凡喝口茶，继续说到

我们依月族是依靠月亮的力量来修炼的，我们居住的夕月山也是终年黑暗，山下是无尽海，海里有鲛人，鲛人善制燃灯盛产珍珠，于是我们每年都会去鲛人的部落换取蜡烛和月珠。依月族喜欢晚上，因为晚上是月亮能力最强的时候，鲛人的月珠可以储存月亮的能量，带在身上白天行走都不会受影响。那年我刚刚过成年礼，对那山外世界甚是好奇，于是混在外出采办的队伍里，偷偷下了夕月山。那日，正赶上月圆，无尽海的沙滩上星光点点，我正在那海边散步，却看一鲛人在对月哭泣，那泪珠一滴一滴滑落最后都变成一颗颗圆润的珍珠，之前虽然也有所听闻，但亲眼看到也觉得很是震惊，于是上前攀谈，那鲛人对外面世界也是充满好奇，于是相约两个人一起闯荡江湖。鲛人水居若想离开大海必须有避水珠，那鲛人偷了族长的避水珠化为人形，我们一起来到凡间。许是日夜相伴，长此以往情投意合，我们互许终身，相约在这凡间永世不回夕月山和那无尽海。做过的事，隐藏的再好，都会有败露的一天，更何况她偷的是避水珠。那日，也是这样的早上，微风，朝霞更为艳丽，那族长在发现她的一瞬间就把她化为了齑粉，我看着她随风散去最后跟那云霞混在一起，瞬间就激起了我的愤怒，与那族长争斗了起来，司战正酣时我的族长找到了我，把我押回夕月山，后来又用十颗避水珠才安抚了那鲛人族的族长。

“夕月山的长老气我私自下山，又痛惜那鲛人拿去的十颗避水珠，联名要求我父亲重重惩罚，即使他是族长，也没有办法徇私，于是废掉修为把我扔在凡间，任凭自生自灭。后来夕月山发生了一次巨变，父亲又把我接回，平定叛乱后，我就偷偷跑到了冥界，想着那鲛人也算是人，死了或许也会去冥界，于是我就成了鬼差林凡，只是至今我也再没见过她”

杜若摇摇头，说到“平日看你嘻嘻哈哈，竟也有这样的往事”

“你冥天步摇哪个不是云淡风轻的性子，只是这云淡风轻是经历多少苦难才练就的也只有你们自己最清楚，我和你们都一样，这夕月虽比不得蔓萝浩渺和出尘，却也不是平常的家族，生活在这样环境的人又有几个能真正的随心所欲的呢”

随心所欲，这或许就是我们这些人永远的求而不得吧，步摇看着外面移栽在缸里的荷花，有荷初露尖尖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