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祖遥遥望向许应,笑眯眯道:「当然不是请他来拆了祖庭。猴……悟空道人,你也不要想着拆这拆那。我请他来,一面是要恢复祖庭的天地大道,一面也是要看看,该站在哪一边。」
悟空道人也饶有兴趣的遥望许应,道∶「妖族,当年统治天下的种族,有着辉煌的历史,何时卑微到需要选边站了?「
妖祖叹了口气,道:「六十万年前,妖族谁也不选,结果什么好处也没有落得,反倒被事后清算。如今又到了大变之时,再不选边站,恐怕将来连选边站的机会都没有。」
悟空道人疑惑道:「三界潮汐,还不至于是大变之时吧?」
他突然醒悟,失声道:「你的意思是?」
他化作一道金光破空而去,下一刻这金猿便飞出妖族祖庭,来到外面,洞穿祖庭的天空,扶摇而起,进入虚空。
但见他运转目力,两道金光煌煌如柱,向虚空照耀而去。
仙界受三界潮汐的作用,正在虚空中驶来,而连接仙凡两界的天路,此刻也被挤压,不断缩小。
甚至断裂的天路有些地方已经开始重连!
然而悟空道人看的并非天路,也不是仙界,而是望向仙界后方。
那里的虚空一片深邃,难以看清,他只能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仙界后方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比仙界还要庞大不知多少,在悄然接近。
悟空道人倒吸一口冷气,向后翻身一跃,跳入祖庭。
一道金光再入妖族祖庭,待到金光顿住,悟空道人走出来到妖祖身边,面色阴晴不定。
过了良久,这金猿长叹一口气:「难!难!难!」
妖祖老神在在,遥遥望向许应,悠然道:「所以,先选边站吧。」
那里,许应面前,崩塌的仙宫之中无数枝条凌空飞舞,正是刘家族老刘生焘的真身。
先前许应那一刀实在霸道无比,紫幽冥刀从那株老柳树的树冠劈落,差点便劈到树根!
激荡的刀威更是粉碎无数枝条,大树险些被劈成两半!
好在没有伤到根,族老刘生焘还不至于身死。但紫幽冥刀是何等利害的仙器?
帝君所铸的绝世神刀,曾经斩许应的法宝,以至于许应至今见到此刀,便觉浑身如同被刀割一般,剧痛难忍。
这刀威侵入族老刘生焘的树身之中,破其道行,道伤遍布。
在许应面前无数飞舞的枝条,如同触手一般,便是族老刘生焘疼得不断抽搐。
他想恢复真身,但帝君的道行超过他良多,让他无法破解刀中蕴藏的道法。
许应收刀,声音朗朗,随着他的神识传遍妖族祖庭∶「在下许应,这位兄台在路上暗算我,所以我杀他。我是妖祖邀请的客人,对妖族,并无恶意,但也不会任人欺凌。今日斩此妖龙,以儆效尤!「
许应此言一出,原本各大妖族中各有高手散发惊人妖气,甚至祭起古老的仙器,威能极大,此刻也纷纷偃旗息鼓,没了动静。
虮七飞来,闻言悄悄竖起尾巴,暗赞一声∶「阿应渐渐有学问了,是我教导有方。」
他突然想到,自己与许应分开时,许应还是个大老粗,除了解答仙道符文有过人之处,其人文采半点也无。怎么分开后就大有学问了?
可见,教许应学问的,未必是自己。
那株大柳树突然强行合拢树身,并在一起,只是树身中间还隐隐有一道刀光,似乎要从树身中透露而出。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拄着拐杖从破碎的宫阙中走来,声音沙哑道∶「许应许公子,那孽龙伤你,但我与你无冤无仇,何故伤我?」
这位头发花白的老者,便
是族老刘生焘,化作人身。
他的身后,跟着许多刘氏一族的族人,一人叫道∶「祭起大圣肉身,与他拼了!」
灵思忆心中凛然,急忙飞身上前,双手张开拦在许应身前,喝道:「许公子是妖祖请的贵客,谁敢乱来?」
大圣肉身是妖族大圣死后,留下的金身,经过妖族祭祀,以香火之力留存生前修为,祭起之后,强横无比,如同大圣复生,厉害无比。
刘氏族人大怒:「妖祖的客人便能伤人?」
族老刘生焘顿了顿拐杖,示意他们不要吵闹,向灵思忆道∶「许公子虽是妖祖的尊客,但无故伤我,此事不能善罢甘休。许公子持刀伤我,那就将那口刀留下。等到老朽伤势痊愈,自然会将此刀奉还。「
灵思忆犹豫,知道许应之所以没有与帝子金不遗一起来妖族祖庭,就是为了要重炼紫幽冥刀。他打算将这口仙家重器当成礼物,赠给金不遗,助金不遗夺取帝位。
金不遗擅长刀法,紫幽冥刀正适合他用,刘生焘讨要紫幽冥刀,许应怎么肯给?
但倘若许应不给,刘家便有了出动大圣肉身的理由。
刘家也有心问鼎妖帝的位子,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一定会尽可能的将金不遗的援军打掉!
突然,许应再度抽出紫幽冥刀,悠然道∶「你想要这口刀?」
紫幽冥刀的刀光映照,四周一片紫色,许应目光落在这口仙器之上,轻轻挥舞此刀,天外星辰也随着这口仙器的舞动而飞舞,如同被刀气侵入银河,荡起银河中的群星!
突然,许应双手将刀托起,笑道∶「既然如此,老丈请收刀。」
刘生焘走上前来,距离紫幽冥刀越来越近,伸出手向那紫幽冥刀抓去,突然他脸色一变,脚步僵在原地。
他的身后,那株古老无比的大柳树中,突然凌冽刀气破体而出,竟似要将他真身撕开!
刘生焘哼了一声,目光落在许应脸上,森然道:「年轻人,强龙不压地头蛇。你交出此刀,还可以保住性命。」
许应微笑道:「不是猛龙不过江。老丈想要此刀,尽管来拿。」
刘生焘手掌伸出,距离许应手中的紫幽冥刀还有一尺距离。
他只需要踏前半步,便可以将此刀抓入手中。
然而这半步却仿佛是生与死的距离,难以跨越。
刘生焘鼓荡修为,竭尽所能镇压伤势,但刀伤还是如附骨之疽,随着他的压制而越来越强。
越是接近紫幽冥刀,刀伤的威力便越强,越是难以压制!
他的衣衫内,有血液渗出,那是绿色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