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着我,我会找到你——在未来之日。”
“我等你。”
漫长的沉默后,她叹了口气说到。
“拉钩为誓,心不变。”我伸出了小指。
“此为何礼?”她问到。
“家乡誓言之礼节是也。”我笑到。
“可。”
她也伸出了小指。
然而,小指尚未接触,眼前的景色再次变换,我又不知身处何方。
这次的旅行,格外的短暂。
方长
不知不觉,已经进行了许多次旅行了。
也和她有过许多次的碰面了。
我们一起去了商业繁荣的宋朝,一起去了辽阔草原的蒙古,一起去观摩了拜占庭帝国的雄姿,一起去看了希腊盛世。
曾经在沙漠中迷失方向,也在星空中肆意徜徉,在战乱的炮火中躲躲藏藏,在和平的时代赏一尊清月。
但每次的结局都会阻止我和她进行更亲密的动作。
甚至可以说——我只要想要和她有什么亲密一些的动作就会被立马传走。
那么什么都不做是不是就会一直留在这里?
然而并不能,我只能随着这超能力的心情随时转移。
正想将她抱进怀里的我,再次被穿越进了时间夹缝中。
醒来之时,眼前只是一片黑暗。
“醒来了?”
依稀听到她的声音,看来这次,是她先到了。
“这是——”
伴随着她的声音,房间内灯光亮起,是温暖而又温馨的卧室。
柔和的淡黄色灯光让我觉得很安心,很想就这样再睡一觉。
“现在是过去,还是现代,还是未来?”我问到。
“是昨天,是今天,也是明天。”她笑到。
“什么意思呢?”我很疑惑。
“是未来的我们的昨天,是我的今天,是你的明天。”
“你总是喜欢玩这种文字游戏。”我也笑了。
“你还是大文学家呢,这点情调都没有吗?”她开玩笑说。
“大文学家倒也不必,只是个自以为是的笨蛋而已。”我苦笑道。
因为自命不凡,所以认为自己的文章一定能够有所成就。
最终不过是拿着微不足道的收入勉强过活,基本的生活都维持的差强人意。
“在意他们的看法干什么,我喜欢就好。”她笑嘻嘻的把手搭在我的手上。
“但,不管再恒久的旅程,总会有结束的那一天吧。”我叹了口气说。
身体时长出现的异状已经宣告了我的死亡倒计时。
我不知道她是否清楚我的身体状况,但她对我的态度显然越发亲密。
我不想这样继续下去,我给不了她未来。
“正经的说,现在是什么年代了?”
“21xx年罢了,和你长时间生活的那个年代差别不大。”她笑到。
“真羡慕你啊,能够永生……不必考虑寿命的烦恼。”我叹了口气说到。
“被杀还是会死的哦。”她说到。
“不过是不会生病,不会自然死亡就是了,你想杀掉我的话还是有机会的哦。”她说到。
“真的假的?”我惊讶到。
我本来以为永生的概念是绝对的永生不死,没想到只是。
“所以嘛,珍惜生命。”她笑到。
“这是你家吗?”
不想继续聊下去,我转移话题到。
“是的哦,我在外面买东西的时候发现你半死不活的倒在路边,就把你扛回来了哦,还不谢我。”她说到。
“谢谢。”我点了点头。
这时候我才想起来,刚穿越到这个时空,身体内的病就发作了,一阵咳嗽后就失去了意识。还好她可以感应到我的存在,才避免了曝尸荒野的结局。
“你这病该怎么办?”她担心的握住我的手,脸上露出了难得的愁容。
“顺其自然吧……”我无奈的摇头道。
“你敢和我冒险吗?”她忽然问到。
“?”我疑惑的看向她。
她拿出手机,翻出了一条新闻。
xx医疗机构研发新药,足以恢复损害细胞——研发者已在药品争夺中下落不明,目前最后一份药存在该医疗机构保险库中,被xx组织重点保护。
“你是指——”
“抢呗,谁能有你重要?”她笑到。
“可是……”
“可是什么啊,敢不敢拼一把!”
“算了吧,没有必要。”
我还是觉得没有必要。
我的生命已经临近终结,没有必要把她也搭上。
“呜……好吧。”她的斗志一下子泄了下来。
“好啦,与其去想怎么治好病,不如好好的把握现在,和你读过一点开心的时间才是。”我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
“好吧,起来吧,我们出去逛逛。”
从床上爬起来,穿戴整齐。
这时我才意识到,刚才一直躺在她的床上,也难怪被子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走出房门,即使相隔许久,街道上的变化也不是很大,同样是高楼林立的城市,车水马龙的街道,热闹非凡的商铺。
她挽着我的胳膊,就像是情侣一般。
当然,我们的关系实际上已经比情侣更加亲密了,不过只是谁都没有提出来罢了。
尝过了不知名的甜点,一起看了全息投影技术做成的电影,陪她一起喝了有这奇怪味道的酒,最后在深夜陪着她一起在街上发酒疯直到失去意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
宿醉的头疼感立马涌上,我晃了晃格外沉重的头,说不出的难受。
强撑着身体走出房间,才意识到她似乎不在家。
餐厅的桌子上放着一碗尚有些温度的白粥,是她留下的早餐。
“我出去一趟,有事要做。”
纸条上写着这样一句话。
然而,这一去,便再也没能等到她。
第一天,她没有回来。
第二天,她没有回来。
第三天,她还是没有回来。
我的心头忽然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第四天,敲门声响起,我连忙打开门,却发现她已经奄奄一息。
“对不起……让我任性一次吧。”
她再也撑不住伤痕累累的身体,倒在了我的怀中。
这次没有传送到别的时空。
“给你这个……”
她把一个小瓶塞到我的手里。
“为什么……”
我想哭,却哭不出来,极度的难过让我的各种感知都有些愚钝。
“我爱你。”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轻吻我的脸颊。
眼前景色变换,时空在此,转变。
终末
黑暗,黑暗,黑暗。无尽的黑暗包围着我。
眼前开始出现幻觉,我看到了童年,看到了最爱吃的豌豆黄,看到了已经去世的母亲,看到了她露出小虎牙的微笑。
“我从未如此的坚定过,但我不能失去她”
景色变得清晰,我回到了我最为熟悉的家,我从小长大的家。
清晰的记得,在拥有这个能力之前,我正在着手准备早饭,着手准备开始今天三点一线的生活。
桌子上的稀饭还如初放着,烧饼微微有些冷,一切都完好如初的有些虚幻。
身体感受不到病痛的存在,但却并不能让我感到轻松,只是无尽的沉重。
若是如此,现在应该是她的过去才对。
她应该还没有做出救我的决定。
我要见到她,阻止她做傻事。
无论如何。
但,等了许久,她也没有再次出现。
我开始回忆我们经历过的点点滴滴。
我们在不知名的城邦中的惊鸿一瞥而结下缘分。
在抢亲的队伍中正式相识。
在月下舞剑品茶,在故里酩酊大醉。
我这时才知道,时间是多么奇妙的事物。
她的记忆中,我贯穿了她的人生。
我的记忆中,我与她不断的进行碎片化的相遇。
我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她也不知道我是何人。
她是永生之人,我是漂泊之人。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
我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只是经历了南柯一梦。
我开始怀疑自己,她是否已经从我的人生中消失。
我开始怀疑,那甜甜的笑容是否只是我的幻想与虚妄。
我的生活步入正轨,找到了正式的工作,开始了三点一线的人生。
只是偶尔的梦中,会做一段美好的梦。
这样的生活过了很久很久,久到我都快忘了那段时光。
年少时的锋芒被岁月磨砺,因为生活与事业变得圆滑。
或许是某种执念,我没有想过谈一场恋爱,没有想过去结婚生子。
或许,自己已经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但已经麻木到没了知觉。
或许,故事就该这样结束。
起源
但我不想就这样结束。
烈性的酒灌进嘴里,我想找回那一份属于我的失去的东西。
一杯,两杯。
意识逐渐模糊,效果适得其反。
在酒瓶见底的时候,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是梦吗?还是……”
眼前的景象逐渐清晰,又逐渐模糊,隐约看到不远处熟悉的身影跑来。
“别做……傻事”
我伸出手,和眼前的人十指相扣。
“抱歉,我来晚了。”
“我等你,一辈子……”
“一言为定哦。”
她笑到。
笑容依旧那么甜美,像是秋日的阳光,温暖却又柔和。
时间,再次穿梭。
后记
“偶遇一人,神色慌张,衣着奇异,只是一个对视便消失在眼前,为天人否?”
——大夏,帝已年。
“家道中落,被小人强娶,途中被侠义之士所救,私定终身”
——大秦,始皇年。
“viaggiaverl'iperoroanod'orienteentraduovoelperna,hacapacitàdiattraversareiltepoeiopossentirloloaspetteropersepre。”
——iperobizanto,350dc
“与他共饮于月下,吟诗作对,好不快活。此正是我欲之生活。怎奈时间荏苒,岁月如梭,他亦不可长流于此,只得作罢。”
——大宋,开宝年。
“Бэлчээpnnh6anгaльүhэxээpү3эcгэлэhtэntүүhtэnxat6үx3oвлoh3үдгүүpээaptaжчaдha”
——ohгoлyлc,Э1220oh。
“战火纷飞,国之将亡,永生之人却不能干涉世间事物。青年崛起,思想解放,吾辈应当自强。想来他的心中亦是五味杂陈。无力感涌上心头,处变不惊亦是修行之路。”
——中华民国,民国14年。
“其实我不喜欢吃甜食,但是是他买的东西,就忍不住吃个干净。不过他好像一直感觉我喜欢吃甜的……也罢也罢,吃了也吃不死……”
——中国北京,公元2021年。
“这次我没想到他回来得这么快,而且我的感应好像出了问题,好久好久之后才反应过来,到的时候他已经走掉了,不过还是牵到了他的手,我的脸一定很红吧,不知道他最后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没听清诶,只能含含糊糊的附和一下了。”
“他的病很重,我必须做些什么。流血的感觉很不好受,子弹击穿心脏的痛苦几乎无法忍受。但他的死亡我更不能接受。向他撒了个小谎,其实我就算被杀也死不掉的啦,只不过疼的有些难受……”
——中国北京,公元2135年。
“再见到他隔了好久啊,想死他了……他好像冷淡了不少,也拘谨了不少,像个小孩子一样对这个时代充满好奇,真是个奇怪的人,明明之前就决定在一起了的……”
——中国北京,公元3562年。
日记就此终止,不知道后面的故事怎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