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莲开(2 / 2)

扶月抱住扶媛的手臂,依赖性地蹭了蹭,没回答后面那个问题:“姐姐,我饿了。”

“好,我们先用饭。”扶媛一听她说饿了,顾不得问其他。

不知不觉又到了傍晚,扶月闲来无事,在悦梨院附近逛逛,遇上行色匆匆的小秦。

她正欲询问,对方将一小纸条塞过来就离开了。

纸条被揉成一团。

望着小秦消失的方向,扶月低下眸摊开纸条。

上面的字对她来说算得上熟悉,以前见过很多次,清新飘逸、垂写收笔点到即止,是季玉泽的字迹。

纸条上只有寥寥几字:我今晚想见你。

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虽不知季玉泽又要搞什么名堂,但她是必须得前往的——若不想他发疯的话。

扶月叹一口气,攥着纸条回房,用火折子烧掉,万一留下纸条让扶媛看到了,绝对麻烦。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烧到一半,扶媛臂弯挂着花篮,推门进来,视线第一时间落到那正在燃烧的纸条上。

“月娘,你在烧什么东西呢?”她缓缓地放下装满花的篮子,眼含疑问,却没阻止。

表面冷静、内心慌得一批的扶月看着纸条一点一点儿地化为灰烬,语气没起伏。

“没什么,姐姐你去花苑采花了?”

强装淡定下,她手有些抖。

季府有一花苑种着各式各样的花,平日里都有丫鬟细心料理,花儿皆长得极好。

扶媛倒没太在意,坐在椅子上,将篮子里的花挑出来,没楸着烧纸的事不放。

她脸带挂念道:“季夫人喜欢吃花糕,得了风寒后,她总是食欲不振,我便想采些新鲜的花做花糕,明日送过去,月娘你要同我过去吗?”

住在季府,扶媛想着,总不能白吃白住,多少得做点儿什么才心安。

扶月觉着这并不是什么大事,答应了。

夜幕拉下,清冷的月与季府里挂着的灯笼透出来的晕黄光映衬,扶月扶着裙摆,小心翼翼地往兰竹院去。

刚到兰竹院大门,就看见了早在那里候着的小秦,后者待她进去,转身出院门。

并关上。

关门声不大不小,却使得扶月心头一颤,小秦又出去了,那兰竹院岂不是再次只剩下她和季玉泽?

心怀忐忑,扶月放缓迈步速度。

但拖得了一时,拖不了一世,这般想,她释然地恢复正常行走,径直到达季玉泽房间。

门是虚掩着的。

扶月轻轻一碰,两扇门分别朝一左一右敞开,进去后,她下意识往床榻和铜镜两地方看。

没人。

扶月再一看,才发现季玉泽坐在书桌前,眉如墨画,风姿特秀,一及腰间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身后,一袭松垮白衣随风微微轻拂。

与透过大敞开着的南窗隐约可见的天上弯月相映,衬得他宛若月中神仙。

华贵清冷至极。

可能是余光掠到了她,季玉泽缓慢抬首,把目光从戏本上挪开,微笑着:“月月,过来。”

扶月发憷了一下,慢吞吞地挪过去,他耐心十足,含笑望着她。

戏本敞开着,扶月走近,不由自主地看过去,里面既有文字,又有插画。

“你在看戏本?”

季玉泽嗯了一声,像是看不见扶月诧异般,将她抱到书桌上,然后把戏本挪过来一点儿。

“母亲今日跟月月说了什么?”他虚揽着她,“月月想同玉奴一起看吗?”

连续问了两个问题。

扶月看着季玉泽精致的五官,不禁回想起季夫人问自己是否愿意嫁给他的画面,油然而生一阵慌乱,硬着头皮答后一个。

“想。”

只见季玉泽笑着,睨了她一眼:“月月为何不接下母亲给你的手镯?”

听言,扶月心猛地一抖动,结结巴巴:“你看到了?”

“嗯,我荷包落下了,回去寻。”他微凉的指尖翻着戏本,“算了,月月不想回答就不想回答。”

另一指尖落到扶月腰带上,轻轻一拉,腰带坠地,裙摆衣摆交错,玉面青年俯身过去。

她战战兢兢,却没再拒绝。

哪敢拒绝,才刚被季玉泽看到自己不愿意与之成婚的话语,若能用这种方式暂且安抚住他也未尝不可。

笔墨纸砚接二连三地落下,发出轻微响声。

季玉泽与她额头相抵,呼吸略有急促:“月月,今日我学了几首新诗词,想念于你听。”

扶月闭上眼睛,承受着。

“对垒牙床起战戈,两身合一暗推磨。菜花戏蝶吮花髓,恋蜜狂蜂隐蜜窠。 ”他默默退到她脚踝处,弯腰,低下头。

莲华让温热滋润,轻颤。扶月垂在书桌两侧的素手握成拳头,只觉快要窒息。

疯了。

温热游动,扫动莲华,琼瑶玉浆尽入喉,季玉泽清冽嗓音咬字略模糊。

“二八娇娆冰月精,道旁不吝好风情。花.心柔软春含.露,柳骨藏蕤夜宿莺。 ”

扶月还是不敢睁开眼,没脸见人。

“洞里泉生方寸地,花间蝶恋一团春。分明汝我难分辨,天赐人间吻合人。 ”片刻后,季玉泽直起身子,薄唇泛着水润的泽光,媚态丛生。

“喜欢。”他脸不红心不跳地道。

季玉泽冷不丁地吻住扶月,将属于少女的味道过渡给她。

本就被踹到桌边的书籍此时岌岌可危,扶月受不住,双脚一蹬,直接把书籍踹下去。

噼里啪啦。

随着蹬腿动作,略松的锁链高高晃荡地扬起,再落回脚踝处,来来回回,打红白皙的皮肤。

扶月想死的心都有了。

没几秒,季玉泽肩胛微颤,边将饱含着不安等各种复杂情绪送进莲华,边继续道:“金.枪鏖战三千阵,银烛光临七八娇。不碍两身肌骨阻,更祛一卷去云桥。”

金刚、莲华重遇,击门户两旁,行九九之道。

愉悦身心。

突如其来的陌生使得扶月昂起头,捏紧桌沿,深吸一口气,努力适应,她破口而出:“玉奴。”

“花兵月阵暗交攻,久惯营城一路通。白雪消时还有白,红花落尽更无红。 ”季玉泽极好看的腰微抬、微拱。

仙山之上,莲华闭、莲华开,金刚出、金刚进,雪浪翻起。

相得益彰之间,自然生热。

“暗芳驱迫兴难禁,洞口阳春浅复深。绿树带风翻翠浪,红花冒雨透芳心。”他的汗低落在她的雪地梅花之上。

空气中飘着的木兰香.欲滴不滴。

季玉泽微微下垂的眼皮染了汗水,濡湿长睫,抬眸看扶月时,眼尾上扬,勾人心魄。

两人乌发披散着,不分彼此。

“月月啊。”银丝从他们唇间拉开,季玉泽轻喘着抚摸她眼角泪痣,轻轻落下一吻,似极为珍惜,“嗯、哈...月月。”

扶月攥紧桌沿的手指被他温柔地一一掰下来,十指相连。

烛影摇晃,起伏不定。

她嗓音暗哑无力,迟是迟了点儿,但还是决定解释一句,不然今晚可能死在这儿。

以一种难以言说的方式死去。

“玉奴,你听我说,我还没准备好,暂时不想成婚。”

似不甚在意地唔了声,季玉泽抬了下身子,再低下,直达。

救命。扶月眼角泛红,第一次感受到这般,他竟然...竟然...她失控地低呼一声,汗水顺着脖颈流。

在扶月精疲力尽前一刻,木兰花怒放,香气争先恐后地染遍她全身,季玉泽停了一下。

他满足地吻了吻她红到不能再红的脸。

一阵夜风袭来,烛火摇曳了两下,瞬间熄灭,黑暗笼罩着书桌之上的两人。

翌日。天边渐渐地亮起来,天畔抹上了一层粉红色,一轮太阳从天际慢慢地爬上来,将云彩也照得泛起红晕。

扶月掀开微肿的眼皮,焉焉地坐起来,环视一遍空荡荡的房间,像木头人般地套好鞋子。

太丢脸了。

她扶额。

好歹是在现代跑过八百米、扔过铅球、参加过军训等多项项目的人,昨晚居然体力不支地又晕倒过去。

身上换了一套粉嫩的新衣裳,不用担心衣服问题,也不知季玉泽从哪儿拿来的,还挺合身。

洗漱完毕后,扶月力气回来了不少,尽量不去回想昨夜的荒唐。

可走到房中央时,她视线不可避免地降落到已被收拾妥当、恢复整洁的书桌上,小脸猛一红。

以后可能都不能再直视书桌了。

转念想到别的东西,扶月心情跌宕起伏,若以后还这般跟季玉泽纠.缠不清,何时何日才能完成攻略任务回家?

无论如何,扶月都不会放弃任何一丝能回家的机会。

不单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在现代的父母,原书里本就没有扶月这号人,在不在大概也无所谓,而父母只有她。

扶月走得很慢,平日里不用多久就能走到院子中,今日走了好一阵,才出来。

季玉泽既不在房间,又不在院子,她猜他可能到佛堂念经,或到书房抄写佛经了。

时辰不早,扶月想回悦梨院。

才迈出大门一步,她一抬头就看到了面无表情地站在兰竹院门外的扶媛,与此同时,身后响起一道温柔的声音。

“月月。”

扶月僵着脖子回头。

季玉泽缓缓踱步出来,平静地注视着她,素来苍白的面容过了一夜后莫名多一丝艳丽,殷红的薄唇有肉眼可见的咬痕。

这幅姿态太容易叫人误会了,不对,也不是误会。

扶月倒吸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