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娥磕头如捣蒜,又伸手打自己的嘴:“婢子错了!婢子胡言乱语,该打该骂!婢子再,再不敢胡说了,求神女娘娘饶恕则个。”
旁边,巡山神官也战战兢兢的劝慰神女道:“娘娘,此女深得洞庭大湖神欢心,念她初次冒犯,就饶她一次算了。”
神女这才喝道:“滚吧!”
“是是是……”碧娥几乎被吓瘫了,软着腿挣扎爬起,跌跌撞撞的往外逃,半天才缓过劲来,惊魂甫定之余,却又在通幽的曲折之途中迷失了路径。
慌不择路之下,她竟走进了一片紫竹林,其中雾气蒸腾,更是难辨东南西北!
碧娥又急又怕,恍惚错愕,正不知道该如何行进时,突然有只手在她肩头轻轻拍打了一下。
“啊~~~~”她吓得寒毛直竖,尖叫着几乎跳起来。
“是我,不必惊慌。”有人在她身后说话,声音沉稳有力。
碧娥扭头,只见是个中年模样的男子,面色赤红,目露精芒,穿着一袭朱袍衮服,头戴一顶九丹日精冠,腰垂一枚夜光天真印,浑身上下压抑不住的香火愿力弥漫,威压无穷,惊得碧娥当即跪下:“参,参见神君!”
此来者正是手握七十二峰山神,纵横天南神界的南岳神君!
“你跟我妹妹说的话,本君都听到了。”南岳神君缓缓说道:“你没有什么大错,也不必惊慌,我妹妹原本是个温婉善良的性情,后来是因为颍神的事情,才变得脾性不好,连本君平素里都要让她三分,更何况是你?她出手打你,确实是因为你说了刺激她的话,倒不是故意折辱你,你也见谅吧。本君,跟你家湖神娘娘,相交还是很融洽的。”
“婢子明白。”碧娥听出了南岳神君的言外之意,人家是安抚自己的,怕因为这件事情闹的洞庭与衡岳不和。
“你说,杀颍神的是个姓陈的仙人,此仙又用飞剑取了水夫人人头,他的仙道修为很高嘛。你,知道他多少底细?”
“婢子只知道一点,据说他是云梦派的掌教仙师,但来历神秘,无稽可考,我家娘娘说云梦派不是什么大仙派,从来都没有这么厉害的大仙。他喜欢沾惹红尘,在颍川郡与凡夫俗子群居。”
“哦~”南岳神君若有所思,沉吟了许久,才又徐徐问道:“颍神被杀了,水夫人也死了,都是出自此仙的手笔。可是据本君所知,颍神是为子报仇才发狂造孽,兴风作浪的,也就是说,我那可怜的外甥还死在颍神前头,这位姓陈的仙人,是杀了颍神一家三口么?”
碧娥一怔,颍神之子的死,她倒是没有听水夫人说是谁干的,可总是要找姓陈的晦气,何妨都算在他的头上?
于是她把心一横,言之凿凿道:“神君的外甥,也是被那位姓陈的所杀!”
“是么?”
“是的!从他飞剑斩首的行事作风上就可以看出,在我家娘娘眼皮子底下耀武扬威,他是完全不把我们长沙郡神界放在眼中!他杀害神君的外甥,杀害神君的妹婿,不管基于什么缘由,总归是不把神君放在眼里的。”
“嗯,此仙可恶啊!”
碧娥的眼睛亮了:“神君千万不能纵容这种宵小之辈猖獗下去!不然,我们神界的颜面何存?!”
“唔,呵呵……”南岳神君笑了起来:“这话,是你家娘娘让你来说的么?”
碧娥愣住,呆呆的看向南岳神君,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回去吧。”南岳神君收起笑容,森然说道:“能执掌五岳之一,本君也不是傻子。你家娘娘受气,自己去找补回来。想假借本君之手,未免小觑于我了。至于颍神一家三口被杀的事情,是本君自家之事,衡岳兄妹尚在,轮不得外人置喙!”
一阵神风平地掀起,卷动碧娥呼啸而去。
霎时间,南岳神君已不见踪迹,竹林也没有了,碧娥惶遽之中环顾四周,只见自己已经身处神阙门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