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三十四分,航海舰桥发来消息,硫黄岛已经在舰队的东北面了。
谈仁皓与雷少卿立即走到了右侧的舷窗旁,朝着东北方向看去。夜幕很黑,远处的海平面上只有一个灰色的影子在晃动着。
“那应该是折钵山吧!”雷少卿压低了声音,好像害怕被远处的敌人听到一样。
谈仁皓看了雷少卿一眼,笑着说道:“对,应该是折钵山。上次在校长那听甘永兴参谋长说起过,日军几乎将这座上挖空了,里面有无数的地下工事,掩体,仓库,还有纵横交错的地下通道。我真想不通,日本人难道都不怕热吗?他们可以像耗子一样的生活在地底下,难道就不怕憋死?”
“我们不得不佩服小日本的顽强生命力,能够在那么几座岛屿上生存几千万人,这简直就是个奇迹。”
两人都笑了起来,战舰划破海面时发出的浪潮声比轮机舱里发出的机械震动声还要巨大。
此时,第一特混舰队分成了三列纵队。左侧的是驱逐舰编队,十多艘驱逐舰如同灵活的牧羊犬一般在航母旁边航行着,每一艘驱逐舰上的官兵都在警惕的注意着左侧的海面,那是日本潜艇最有可能出现的方向。另外,每一艘驱逐舰上的声纳员都在全神贯注的听着海里传来的声音,只是因为舰队本身的噪音太大了,他们根本就不可能听到潜艇发出的声响,只是做做样子罢了。
中间是航母与大型巡洋舰编队。在四艘航母的前后各有两艘大型巡洋舰,而且这些战舰上的了望员都在观察着东北方向上的硫黄岛,四艘大型巡洋舰上的炮口对对准了岛屿的方向。15海里的距离正好在其主炮的射程范围之内。虽然,没有任何人想在这个时候炮击硫黄岛,但是只要有意外发生,那么这些大型巡洋舰就将首先开炮,掩护航母撤退。
右侧是重巡洋舰编队,九艘重巡洋舰挡住了其后面地航母。如同那些大型巡洋舰一样。重巡洋舰上的炮口也都指向了硫黄岛。桅杆顶端的了望员很紧张的看着岛屿的方向。可漆黑的夜晚,他们根本就看不清远处的岛屿,更无法确定在附近的上空是否有飞机在活动。除非,日本地夜间巡逻机靠得太近,让巡洋舰上的了望员听见了飞机的轰鸣声,不然的话,光凭目力,是根本不可能看清楚漆黑夜空中的飞机的。
谈仁皓背转身来点上了烟。舰队里的所有灯光都熄灭了。在漆黑的夜晚里。一点微弱的火光都能够传很远,所以舰队实行了严格的***管制。谈仁皓是舰队司令,自然也要遵守这一纪律,他只能背对着硫黄岛地方向抽烟,用自己地身体挡住了火光。
雷少卿也点上了烟,两人笑了起来。
实际上,此时的天气对舰队“偷渡”是很有利的。乌云遮住了月亮与星星,海上地能见度不到五海里,如果折钵山只是一艘战舰的话,那么谈仁皓他们根本就不可能看到那个灰色的影子。换个角度。折钵山上的日军了望员也肯定看不到正在全速航行的舰队。如果夜空很晴朗。而且还有一轮银月的话,那么谈仁皓是打死都不敢这么冒险的,除非他想知道日军设在硫黄岛上的那些岸防火炮的威力有多大!
“看样子。小日本也不会想到我们会走这条航道吧?”雷少卿蹲了下来,这样才能安心的抽烟。
谈仁皓也跟着蹲了下来。“我就是考虑到这一点地。你仔细想想,我们几天前才干掉了联合舰队,而且损失了那么多的重型战舰。不说别的,日本政府为了掩盖失败,肯定会夸大战果,说不定,他们会将我们的大型巡洋舰当作战列舰,重巡洋舰当作战列巡洋舰,然后宣传取得了伟大的胜利。这样的宣传是有必要。可同时也会使军队麻痹。如果搞得不好的话,还会使军队松懈,轻敌!”
雷少卿点了点头。“实际上,我们也一直在这么做。”
“可我们并没有在宣传中故意颠覆事实。有意的夸大战果是必须的,可不能因此而影响到军队地状态,军人的心态,是吧?”谈仁皓踩灭了烟头,“日本人肯定会认为我们现在已经返回了那霸,或者是舟山。或者正在返航的路上。他们不会想到,我们根本就没有返航,而是在海上完成了补给之后,立马又杀了回来。那些岛上的日军也不会想到,我们在几天之后就会再次杀回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在这样的天气下,日军也会躲在自己的被窝里的,有谁会注意到漆黑的海面上有一支舰队正在高速前进?”
“看样子,你快成为日军司令官了。”雷少卿也丢掉了烟头。
谈仁皓把雷少卿拉了起来,然后靠在了舷窗里侧的扶手旁。“我担心的不是岛屿上的那些日军,而是日本的潜艇。上次回舟山,你肯定看过相关的战报了。日本潜艇一直在袭击我们的船队,造成的损失非常巨大,其威胁已经超过了日本舰队与日本的航空兵。德国人的潜艇在大西洋上做着同样的事情,而我们的潜艇也在日本的东北海域上执行同样的任务。你认识廖鸿鹏吗?”
“你的大舅子?”
谈仁皓笑着摇了摇头。“他就是个潜艇军官,战争爆发后,他执行了三次巡逻任务,击沉了十八条向日本运送战略物资的商船,是现在帝国海军潜艇部队的王牌艇长之一。一艘潜艇在一年多的时间里就干掉了这么多的商船,恐怕,我们一直忽视了潜艇的威胁。”
雷少卿先是一惊,然后就笑了起来。“看样子,我们还真是忽略了潜艇,不过,我们都对潜艇不是很了解。”
“所以,我才担心日本的潜艇。”
两人都朝舷窗外看去,如果此时有一艘日本潜艇在这附近活动的话,那他们肯定有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