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妃的眼底闪过一丝得意,她很小心的藏着,心里却早就盘算开了,存了心要借此打压夏吟欢,“皇上,臣妾刚听嬷嬷讲,您和皇后起了争执。”
苍凛尘眉头迅速的皱了起来,“你还在病中,不必操心这个,朕是绝对不会轻饶这个毒妇的!”
莲妃按着胸口咳了几声,难受的喘着气,虚弱之余,还不忘给夏吟欢说好话,“是臣妾自己不争气,身子一向不好,这回或许不关皇后娘娘的事,皇上就不要生气了。”
她跟了苍凛尘多年,自然十分知道他的喜好。果然,听到莲妃这么大度的话,再想到夏吟欢一副不知悔改的嘴脸,苍凛尘更加的怜惜眼前这个女人。
“莲儿你太过天真烂漫。”面对这样的莲妃,苍凛尘目光一柔,握住了她的手,“放心吧,有朕在,谁也不会伤害你的。听说城中来了位云游的大夫,朕已经命人去召请了。”
莲妃娇美的笑脸僵了一下,无论如何,她都不能露出破绽,太医可以糊弄,但是那个什么大夫,来路不明,不容易收买,她势必得另寻蹊径。
暮色悄然降临。落日躲在云层后面,留下最后一抹余晖,淡淡的,带着残留的暖意。
夏吟欢坐在石桌前面发呆,脑海里飞快的闪过这一天发生的事,她始终没有搞明白,以莲妃如今的恩宠,她怎么会使出下药这种计策?苍凛尘对她宠冠后宫,她如果想要侍寝,还需要做小动作吗?难道是为了防她?
“唉!”夏吟欢似乎想明白了什么,轻叹一声。
“看来,皇后娘娘心情不佳?”苍靖承走进小院,看到这一幕,不由关心道。
夏吟欢转过头,刚好看见,一袭藏蓝色袍,长发竖冠,握着一柄折扇,漫步走来的苍靖承,她淡淡道:“好与不好,不都是如此吗?。”
苍靖承温润的面上闪过一丝尴尬之色,他本想安慰一下夏吟欢的,看来她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样,随即笑容又重回脸上,道:“听说皇后娘娘被禁足了,臣弟特来探望。”
“看完了,我没事,你可以走了吗?”说完,夏吟欢专心的把玩着面前的花草,眼神如水,就好像和这个世界隔绝了一般,山中桃花,自开自落,一个人美丽着。
明明是身陷囹圄,明明苍凛尘的一句话,随时就能让她送命,她却依旧如此淡然,拒他于千里。苍靖承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马上离开,反倒不由自主的又走近了一些,“皇后娘娘似乎对花草很有研究?”
不管他怀着怎样的心思靠近她,她都无心搭理,此时她正忙碌着拨弄那盆绿色的盆栽。这夏秋交换的时节它长得正好,枝叶纤细,开着小小的黄色的花朵,有些地方枝上已经坠了一串串小果子,娟娟可爱。
苍靖承,看她十分喜欢眼前的那盆植物,那专注的样子十分令人着迷,一时兴起,竟完全忘了,她刚刚下逐客令的事情,开口便问:“敢问皇后娘娘,此物唤作何名?”
“莳萝。”夏吟欢幽幽的开口,“你看它,只能依附在别的植株上面,才能长势繁盛。是不是很可悲?”看到莳萝,她情不自禁的想起这个身体的身世,和自己穿越的遭遇,一时间,话语中透着些无法言喻的伤感。
苍靖承,眼底飞快闪过一丝不忍的神色,他以为她是在暗示他,,她身世可怜,需要帮助。一时竟脱口而出,“皇后娘娘不必担心,本王必保你无事。”
“啊?”夏吟欢听见苍靖承的话,抬头间,却见他已转身大步走出了院子,望着他的背影,她有些不知索然……漫长的一夜过去,随着黎明的到来,那位众人口中的大夫也被请到了客栈,一场好戏又将开场。
“皇后娘娘,皇上让您过去呢。”安德说得战战兢兢,时不时的朝夏吟欢瞅上几眼,她怎么一点都不急啊?
吟欢慢悠悠的梳着发髻,透过铜镜,将安德的小动作看的一清二楚,她突然冷冷问道:“安德,你相信莲妃是我下毒的吗?”
“啊?”安德吓得腿都软了,立刻跪了下去,磕头道:“奴才不信,奴才跟在娘娘身边也有一段时间了,奴才其它不敢妄言定论什么,但奴才相信娘娘一定不会给莲妃下毒。每每听到其它人那样说,奴才都很想上前去扇他耳光!只是,奴才,奴才现在,人微言轻……”
他的声音越说越低,到了最后几乎听不到了。
夏吟欢转身,将安德扶了起来,她突然的举动到让他不知所措了!
她冷眉凝视着安德,他没有说谎,她当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半响,淡淡的笑了笑,道:“你放心,本宫以后自不会亏待你。”
在这冷漠的皇宫,总算有一个人,愿意相信她……在所有御医都对莲妃的病手足无措时,苍凛尘不得不让刘公公把京城里,最好的大夫请来。
那名大夫清早被刘公公“请”出府,心里就隐约有了些猜想,等到了莲妃的厢房,看那满室的布置,和一屋子丫鬟随从,他就知道面前的人非富即贵,绝对是个大人物。
掌事嬷嬷早就放下了帷帐,隔着一重重轻纱,外头只看到里面躺着一个绰约的人影,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那只伸出来的玉手上。
大夫搭了块帕子,细心的替莲妃诊起脉来。大约有半盏茶的功夫,他一直没有吭声,倒是不动声色的皱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