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扭头瞪了王大春这家伙一眼。
“你也闭嘴!我要专心施法,不能分神。”
他赶紧做了个双手紧紧捂住嘴巴的动作,拼命点头。
其实,从刘医生最开始描述姚楠症状的时候,我心里就已经隐隐有些不安……等到他第二次检查诊断,发现了卡在姚楠喉咙里的黑色肉瘤时,我就彻底确定了。
这他妈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感冒导致的嗓子发炎或者什么恶性肿瘤,这就是蛊虫!
没错!
姚楠这是中蛊了。
蛊,从字型就能看出。上面一个虫,
利用这种毒虫施展的术法,被称之为蛊术。
我虽然不学蛊术,但师父也会跟我说一些关于这方面的知识。
这一脉的历史可谓源远流长,从上古时期的巫术时代,就已经诞生了……
最常见的养蛊方法,就是在农历五月初五那天,去野外捉十二种不同的毒虫回来。
然后再将这些毒虫放在一个器皿——主要是陶土大缸里,让它们彼此互相攻击吞噬。
毒多的吃毒少的,强大的吃弱小的,最后只剩下一只……这只毒虫在吞噬了其他毒虫之后,自己会改变形态和颜色。
它就被称为蛊虫了!
当然,这只是一个非常粗略的大致过程。其中具体的,还有一些复杂的细节和秘法手段。不同的细节和手段,养出来的蛊虫都不一样,能力也不一样。
此外,还有一些天然而成的蛊虫,非常罕见,被称为【天生蛊】——那就要比这种人工培育的蛊虫更加厉害和强大了。
各种制造、操控、驱使蛊虫的方法,就是蛊术。而熟练掌握这些术法的人,就被称为蛊术师。
打个比方来说的话,这些家伙似乎有点儿像是玄门江湖里的“生物学家”——专门研究虫子的!
我师父说,经过几千年的发展,蛊术的大本营集中在苗疆一带。也就是现在的湘西和黔东南这一块。
川渝地处西南,距离苗疆的距离并不算远。
尤其是现代社会了,各种交通工具非常方便……虽然九十年代末还不像后来高铁、飞机到处跑,但想从苗疆到川渝还是很方便的。
“难道是有蛊术师到我们两河镇来了?可就算这样,也没必要对一个初中生下手啊。先治好姚楠再说。”
我收敛心神,集中注意力,调集丹田出的炁涌向指尖儿。
噗!
夹在手指的符纸被炁引燃了起来,发出橘黄色的火光,散发着灼热的温度。
姚楠看到我手中的符纸竟然不需要点火,就自动燃烧,眼睛里再次流露出震惊的表情。
“姚楠,不要怕,我不会伤到你的。我会先用符火的温度,尝试让你喉咙里的蛊虫自己钻出来。如果不行,我们再想别的办法。喝符水或者生鸡蛋引虫。”
我一边轻声安慰着她,一边用手指夹着燃烧的符纸靠近她的脖子。
同时缓缓上下移动,让符火的火焰温度能刺激到她喉咙里的蛊虫……
我能感觉到姚楠有些恐惧——毕竟一团火焰靠近自己,谁都害怕被烧着。但她还是努力控制着自己,一动不动。
因为符火的燃烧,是可以通过“炁”来控制的,我尽量让火焰维持的时间长一些。渐渐的,就能看到她脖子喉咙下方的那个肿块,居然开始蠕动了!
隔着肉皮都能看到,那团胀鼓鼓的肉瘤状物体从喉咙下方开始往上移动……
看上去非常的恐怖,让人头皮发麻,毛骨悚然!
但我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
“看样子,姚楠中的这种蛊是非常简陋和低级的。仅仅只是靠符火散发的温度和气息,在皮肤外面稍微靠近炙烤一下,它们就不敢停留了。”
怕就怕我用符火烤了完全没反应,那就要再想别的办法了。
比如把符纸烧成灰烬,用水吞服下去。
或者用沾染了鸡血的生鸡蛋,连吃两个之后,再用煮熟的鸡蛋不剥壳在脖子周围滚动……
不管是哪种,都会让姚楠更痛苦,过程也更麻烦。
大概半分钟时间,那团肿块已经从姚楠喉咙最下方移动到了最上方,从脖子的皮肤外面已经看不见了——这意味着它们已经进入口腔了!
呜呜呜……
姚楠突然不受控制地发出怪声,眼睛里都是恐惧的表情,嘴巴也鼓了起来。
我赶紧用另一只手扶住她的后背,猛地把她身子往下按了按——脑袋正对着我刚才用朱砂在地面画的那个圆圈。
两三秒钟的时间之后。
姚楠又不受控制地张开嘴,哇的一声。
从她嘴巴里面吐出来一大团黑色的、黏糊糊的东西,啪叽一声,掉落在朱砂圈子里。继续疯狂地起伏着、蠕动着。
“好恶心啊!”
姚楠大叫一声,后退一步。
然后她愣住了,接着惊喜地捏着喉咙:“我,我可以说话了?我的病好了?吴重,真的太谢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