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京城。成宣帝时常召见。却始终态度淡淡地。高高在上。皇后对她好一些。但懦弱无为地皇后。实在于她所希翼地相差甚远。——她曾那么期待这位皇后。她生命之中。一向是受到万千宠爱可从未受过分毫长辈地柔情。连师父也没能给她。清云园那些或典丽或优雅地女子们。虽然不至于对她卑躬屈膝。可从来就是把她当成一个平等对待地人。持有一种沉默地疏远。并且随着她年龄地增长。这种疏远就更加增添了尊敬地意味。她想有朝一日见到母仪天下地皇后。情况会不一样。但是本身没有子女地皇后对着天底下权贵方地舆论无所适从。几乎也是在小心翼翼地接近她、试探她和讨好她。

起初。还有文锦云接她同住。那个温柔典则地大姐姐无论言行举止。与她相处都让她感到无比舒服。她待她亲切但不亲昵。对她关心但不刻意。正是她最喜欢地相处方式。然而。也无形中割裂了两个人地距离。她明白。即使看起来和清云园诸位夫人那么迥异地文大姐姐。也是存在着某道看不见地鸿沟地。

正因为这样，她没有问起很多关心的事——比如小妍是谁的女儿，比如锦云母亲和清云有何关系，比如念念不忘的“冰衍”两字的含义。

后来锦云离开京都并且一去不回。她由杨若华接去居住，从此更加寂寞。武翰王父子就是在这个时候接近了她。

同钟幽纾在一起，不需要很深的心机，也不需要耳聪目明相机行事，是京城四周沉沉似铁里的唯一松动。更重要的，武翰王世子消息四通八达，说不上权倾朝野权限也自不小，对于相对封闭的她而言，是最佳能知天下事的窗口。

偶尔芷蕾也会觉得奇怪，他的父亲武翰王怎能够这么放心委派这长不大的儿子担当重任。要知道和嫡系皇室子弟飘零有着本质的不同，武翰王共有七个儿子三个女儿，并且正王妃所生的也远不止这一个儿子，但钟幽纾得其父亲信任，以绝对优势压倒了其他兄弟姊妹。

“……就是要为了监视他！”

吐露秘密之前，钟幽纾照例是要啰啰嗦嗦讲上一大堆的，直到最后一句，施芷蕾才从沉思中拔出来：“监视？谁？”

“还有谁呀？当然是龙天岚！”钟幽纾受了委屈似的大叫起来，“你又走神！怎么我说话你老走神呢！”

芷蕾似笑非笑地说：“你的话听最后一句就够了。”

她向来是这样，不给对方留半点颜面。钟幽纾受惯了也不觉如何，笑道：“好呀，你倒变相说起我来了！——说起来，我总算是你哥哥吧？”

芷蕾笑一笑，并不否认，催道：“然后呢？”

“就是这样呀，监视他！”钟幽纾夸张地叫道，“父王说这人不简单，有野心！不及早加以注意的话，保不定将来又是一个许瑞龙！”

芷蕾微微颔首，不曾见过那个人，她不欲置评，却把每一句话都记在心里。钟幽纾粗浅幼稚，他父亲的见解应当不是没有道理的。

钟幽纾在马上探过大半个身子，几乎是凑着她耳边说：“还有一件事，你可切切不能外传！听说呀，龙天岚身世很奇怪呢……他可能不是龙老元帅的亲生儿子！”<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