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那天翟爷爷说‘医者何不能自医’,原来是这个原因。”赫连奕有些出神,似乎在自言自语。
“烟生...雁声...你的名字?”赫连文齐反应过来,问道。
“这是老常给我起的名字,他说救我的时候,问我叫什么名字,我一直念叨雁声雁声,以为我叫烟生,至于姓氏,也是他给我的...”柳烟生苦笑着,“他给了我名字,却不知道那是我前夫的名字,”突然她盯着赫连文齐哀求道,“文齐,不要告诉老常,我已经害了雁生,不想也伤了他的心,拜托你了,这件事就当不知道。”
“求求你们,都不要告诉他...”求过赫连文齐,柳烟生又转而向其他几个人拜托道。
“不要让我知道吗?在你心里,我就这么小气量的男人么?”当常修谨的声音出现时,一种凉飕飕的感觉顺着柳烟生的脊梁爬上了她的脖颈,她缓缓地回头,看见了那张熟悉的脸,只是那样的神情,她从不曾见过。
“老常,我...”
“这么多年了,你不相信我吗?从见到你的第一面,一直到今天,你的秘密我从来没有问过,因为我知道,你已经是我的妻子了,以前的那些事既然你都忘了,那我更是不会在乎的,只要你一心一意跟着我就行。后来遇到他,我一点点就感觉到不对了,哪有这么热心又执着的医生啊?他那时说什么也要治好你的失忆,再以后他偷偷给你看病送药,我怎么可能全不知道,甚至,他跟着我们到了这儿,我也知道,只是怕你尴尬,所以不说。”常修谨看着柳烟生,“我也知道过去的事儿你都想起来了。”
常修谨笑得无奈,“他去世后的那段日子,你做梦的时候叫过他的名字,这次我没听错,你叫他雁生。”
“我...”秘密被揭穿,柳烟生尴尬的看着常修谨。
“今天,你突然说起吃野菜的事儿,还说起文君的老家这会儿野菜长的正好,我就感觉到了,本来我还以为自己太敏感,可是鬼使神差的跟着你到了文齐这儿,我才知道自己都猜对了。”
常修谨一步步走到柳烟生的身边,“烟生,我一直犹豫着,早就想跟你说,有心事不要憋在心里,我是你的丈夫,我不帮着你承担,还算什么丈夫?你是个好女人,为了顾及我,一个人扛了这么多年,秘密说出来,担子才能放下呀。今天,事情已经这样了,正好,都说开了,咱们都一把年纪了,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明天我陪你一起去看看他。”
柳烟生看着站在面前常修谨,一句话也没说,就这么看着照顾了自己几十年的男人,世人都尊称他一句纂刻界的泰斗大师,自己有时还总笑他像个老小孩儿,今天,她才看清了自己的枕边人,他的气度,他的修养...上天对自己厚爱了。
赫连奕现在也想起来了,给翟雁声迁坟时看到的那个熟悉的背影,就是柳烟生。
翟雁踪看着嫂子和她的现任丈夫,也许往前倒回几十年,他会激动的去揍常修谨一顿,可现在,他只是平静的看着两个人,命运这回事,安于它,反抗它,结果又能怎样?最终不都是尘归尘土归土?活着的人能好好的活着,就好。
第二天,与翟雁声有关系的几家人都站在了他的坟地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