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沉默了一会儿，才说：“田姐，是我们低估她了。唐娇骄横惯了，没脑子成这样，不是陈颖对手，反倒成了她的垫脚石。不过……”

她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又说：“不过，李亮倒是个很聪明的人。以前我就听说，他在圈内人缘不错，情商高。我一直以为是传言，现在看来，是真的。”

田安将怒气压下去，把理智拉回。

她靠在椅背上，手指不断敲击椅子扶手，思虑片刻后说：“我和他接触过，以前觉得他是一个毫无杀伤力，且低调中庸的演员。现在看来，他只是在隐藏罢了。这种懂得隐藏杀伤力的人，咬起人来才最致命。他看似和善，其实是对手没触碰到他的底线，一旦触碰，后果……”

柳玉思虑片刻后，也说：“李亮应该是不屑跟我们合作的，所以才任由妻子对付陈颖。他的底线是什么？怎么样才能让陈颖触及他的底线？”

这一点田安也百思不得其解。

她掐了一下眉心，疲惫道：“往后看吧。我也是太小瞧陈颖，以为把她的资源都吃透，没想到，她还留着李建民这一手。你去查一下，为什么李建民愿意借旗袍给她。”

柳玉点头：“好。”

“晚上我和主编去一趟集团总部开会，你帮我去接一下孩子。”

提及孩子，田安的语气突然就温柔起来，又补充说：“西西要是问起来，你就说，妈妈去赚钱钱为她以后美好生活打基础。”

柳玉也被老板突然温柔下来的语气感染，叹息一声说：“田姐，西西就是你的快乐剂。一旦你提及她，骨子里的开心都无法掩饰。”

田安无奈一笑：“西西是我女儿，也是我努力上爬的动力。再苦再累，为了她，我也会坚持的。”

*

一天的录制结束，陈颖疲乏困顿。

回到酒店，整个人瘫在沙发上，连妆都不想卸。松原拿了化妆棉和卸妆过来，跪在沙发旁为她卸妆。她小声嘟囔说：“颖姐，你以后再这么懒，我可不管你。”

陈颖闭着眼睛说：“以后我帮你卸妆。”

“得了吧，不敢劳驾您！”松原一翻白眼，“您赶紧找个能给你卸妆的男朋友。”

陈颖从她手里抓过化妆棉，坐起身，笑着说：“好了，你赶紧回房复习，快考试了吧？”

“嗯，12月中旬，”松原抿嘴看她，一脸不舍地握住她的手，“颖姐，如果我真的考上了，以后谁来帮你做事？”

陈颖戳了一下她的额头，佯装生气：“死丫头，这不还有段时间吗？你好好备考，别想一些有的没的。忙了一天，你也累了，去休息吧。”

松原跟她道了一声晚安，离开了房间。

女孩刚离开，放在茶几上的那面化妆镜里，就出现了文简那张脸。

陈颖眼里的兴奋无法掩饰。

明明才十几个小时不见，却像很久没见似的，一想到男人，她的心脏宛如有猫爪挠。

她捧着脸看镜中人，和他打招呼：“晚上好。”

“嗯。”文简看起来不是太高兴。

陈颖也看出他神色略沉重，问：“你怎么了？怎么一脸冷酷？谁惹你了？”

“我问你一件事，”文简仿佛给自己做了很久心里建设，“你必须认真回答。”

陈颖一脸疑惑：“嗯？什么事？”

文简问：“我在你的世界，是否已经去世？”他语气轻松地仿佛在质问她晚上为什么吃榴莲。

陈颖心脏如被钝器重重一击，惊讶之余，为了掩饰情绪，疑惑性地“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