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赵母逼女儿相亲(1 / 1)

梦碎桂林 鬼哥 0 字 2022-04-26

 赵白云再次提出要当家教,理由有三:一锻炼自己,二想证明给她的母亲看,你不给钱我也能活下去,三在经济上有所补益。她知道这一个多月来,她和罗成炳去广州的花销,加上平时大手大脚的费用,共花了三千多元,现在罗成炳的存折上只有二千多元了。她想,自己的财源被母亲封死了,罗成炳的家别说难以维持两个人高消费的生活,即使有能力维持,也不好意思再用人家的了。如果这样下去,他俩很快就会陷入困境,所以想当家教赚点微薄的生活费。这份家教是舍友帮她联系的,初中二年级的女生,数学科,时间暂定一个月,每周二、四、六晚七点半到九点半上课,每小时七元。赵白云算了一下数,一个月酬劳是一百六十八元,减去二十元的中介费,还有一百四十八元,如果同时做几份家教,每天保持能有二个小时的工作的话,完全可以自己养活自己。罗成炳说:“你去当家教了,我怎么办?”赵白云说:“又不是天天去,何况每次只有二个小时,回来还可以陪你玩呀!”罗成炳生气地说:“还想天天去?那你再找一份给我看看,气死!还陪我,陪个屁!九点半才结束,回到学校起码十点钟了,还能有什么节目?电影都散场了。”“别生气嘛,”赵白云在他的唇上甜甜地吻了一下,说,“我不在,正好让你抽空多看看书,你不是要走文学路?趁机多看点名著,别老想着玩了。噢?答应我嘛!”罗成炳沉思了一下,叹了一口气,说:“都成定局了,还谈什么。别提了,要去你就去吧。”赵白云见他答应了——虽然很勉强,还是喜出望外,又给他一个甜甜的吻。

罗成炳说:“走吧,到外面聊聊去。”赵白云想到漓江边走走,他却拉她到文化宫,进了一间投影室。赵白云说:“早上,梁老师宣读国wu院的公告,你们海康县已撤县改建为雷州市了,你们高兴吧?恭喜你们了!”罗成炳说:“这个,昨天我们在《人民日报》和《南方日报》上都看到了。昨夜,我打了个电话回阿空的家,他妈妈说这背后不知花了多少钱。”赵白云感到奇怪,说:“这也要花钱?”罗成炳说:“听说,审批手续好麻烦,县委县政府的人,既要上省府又要上京城,可谓是上窜下跳,拿着老百姓的血汗钱去公关,买回这个名称的。不过,应说还是件好事,可能借此机会,有所发展。”赵白云说:“看来,官场比我们想象的复杂多了。哦,你看了今天的《人民日报》吗?日本现在提出申请当安理会常任理事国,怪事!”罗成炳说:“看过了,气死人!看来,他们的军国主义又抬头了。如果日本的阴谋得逞,世界又将无宁日了。我们太窝囊废了,妈的!法国对台军售后,其他国家跟着也卖了。李登辉他妈的,又去了美国。贼在门外了,我们执政者却关紧门躲在门后大声吆喝耍威风。这算什么?没能力的话,不如下来,让别人去解决。”赵白云说:“说这些事,你也用不着这么生气嘛。我们又不能做点什么。”罗成炳说:“他妈的,我恨他铁不成钢。他们当官的,只知道贪污和淫乐,只知道与黑帮勾结,作威作福一方,鱼肉百姓,还能做什么?”赵白云见他骂声越来越大,忙捂着他的嘴,不让他说下去,说:“我们不说这些了,好好看电影吧!”说完,便斜躺在他的身上,吻起来。

这个学期,罗成炳他们班,下午没有排课,时间全交由学生自主利用。今天下午,罗成炳无心学习,上街去泡书店,到了该吃饭时候,买了一本书回来,在排球场边,碰到于忠红和亦彤彤在打羽毛球。亦彤彤远远看见他就打起招呼来,说:“小嫂那?今天怎么一个人逛街?”罗成炳说:“她到分部赵老头那儿,不知她妈要她过去干嘛?”“哦,买了什么好书?我看看。”亦彤彤接过书,把球拍交给他。罗成炳拾起地上的羽毛球,发过去。于忠红没有接,任由球落在他那双大得有点夸张的波鞋上,没有说什么,拿着球拍走到近处的健身铁架前,用力猛地拍下去,球拍碎断成几块,丢下手中的残柄无声地走了。等罗成炳明白过来,于忠红已拐到了东城墙的后面,向宿舍方向去了。亦彤彤听到响声后,抬起头看见了于忠红的动作、神态,抱着书,满脸通红无所适从。罗成炳与亦彤彤相对无语。半响,罗成炳打破了沉默,说:“走吧,其他人都在看着,难看死了!”亦彤彤呛得几乎要哭了,低着头,向校门口方向走去。罗成炳还拿着那把好的球拍,陪着她到江边走走。彤彤说:“妈的,小气死了!”罗成炳说:“我以前总感到他在妒忌我,想不到会是这么露骨。我早说了,他不想只当你的小弟,而是在追你,你总说没那回事。现在怎么啦?”亦彤彤说:“我也想不到他会这样,以前,他老是提出反对我和你的来往,尤其是近来常发神经似的。我也知道他心里爱着我,可我从未想过要当他的情人,所以,也不在意。”罗成炳说:“当情人?可以理解!但,你想想,他是不是太那个了吧。他妒忌别人可以,别人妒忌我也行,偏是他妒忌我。他知道我与你的关系,分明是不让我与你再有任何来往嘛。是不是怀疑我俩……”“应该不会。他……”亦彤彤不说了,眼里蓄着泪,不动,想着近来发生的一切。近来,他俩总是有事无事地闹别扭,一吵,于忠红就负气走掉,把一大堆的苦痛、一大堆的莫名其妙留给亦彤彤咀嚼。

从江边回来,罗成炳跑了几趟女生宿舍,未见赵白云踪影,回到舍里,碰到于忠红连招呼都不打,独个儿无精打彩地躺在床上。赵白云一回来,就到新七号。罗成炳躺在床上看着她,她坐到床沿上,说:“说话呀,怎么啦,不出去玩玩?”罗成炳没有碰她,半响才问:“你回来啦?”赵白云没有回答他这句多余的话,说:“起来,出去玩玩吧!”罗成炳说:“出去玩?你吃过饭了吗?”赵白云有些惊讶,说:“早吃了!难道你还未吃?”罗成炳冷冷地说:“我会吃饭,一个人?”“都什么时候了,”赵白云看了看手表说,“十点过几分了,还不吃?这么傻!”“鬼知道你在外面吃了?你从来去赵老头那儿都不吃饭的,我会不等?”罗成炳说着,顿觉怪怪的,赵白云可从未在赵老头那儿吃饭,一个人在外吃饭,又不大可能,且回来这么晚。赵白云可怜着、恼着他这么晚了还没有吃饭,糟蹋身体,但知道他是在等她,又心存感激,有一种说不出的喜悦和舒服感;想起今天的事,觉得自己对不起他,又生出了份内疚感,说:“走,我陪你去吃饭,傻瓜!”她拉起他,狂吻个不停。罗成炳说:“你去叫叫彤彤吧,恐怕她也还没吃。”赵白云有点茫然,说:“彤彤?她也没吃?今天是什么日子?”

饭后,彤彤说没有什么心情外出,自个儿回舍;罗、赵没有回校,向伏波山方向走去。赵白云不解,罗成炳没有吃饭说是因等她,可是亦彤彤呢?罗成炳怎么知道她没有吃饭?今天是周五,于忠红早已不在宿舍里了,彤彤反倒一个人在她的宿舍里?虽然相信罗、亦之间绝不会发生什么见不得光的事,但她心里还是犯咕咚,认定罗、赵、于三者之间必有什么事发生了。“今天怎么怪怪的,小不点不与彤彤在一起,你……”赵白云不知该如何说下去,欲说还休,改用吻来表达自己的冒昧和疑虑,罗成炳通过她这无声的肌肤语言,读懂了她那半截残留在肚子里的话,一阵狂热的拥抱、亲吻后,把下午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她。赵白云嗔他:“你是该退出了,否则于忠红更难过,大家都彼此难堪。”罗成炳反驳说:“什么退出不退出?别人听起来认为我是个第三者。难道我与彤彤在谈恋爱?连你都不相信我。”赵白云见他生气了,忙解释不是那个意思,我完全相信你。又是一阵无声的肌肤语言,借着彼此湿润的双唇,舒缓了彼此的情绪,也结束了有关亦彤彤的话题。

罗成炳终于憋不住了,追问起她下午的事来。赵白云先是沉默,再接着显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最后还是和盘托出。原来,赵白云为了生活费,近来多次打电话回家与母亲沟通,为缓和母女之间的紧张关系和避开母亲的视线,她谎称已与罗成炳分手了。为了让女儿彻底离开广东仔,母亲四处托在桂林市的老乡们为赵白云说媒。今天她是按母亲的意思到三里店找赵定得教授,带她去相亲的。对象是赵老头子物色的,在太平洋保险公司工作的桂林人,条件相对较好。赵定得教授——罗成炳与赵白云称为赵老头子,是赵白云老家邵东县周官桥乡人,论辈份,赵白云叫他爷爷,现是王城师大中文系的教授。赵白云来桂林读书是托他帮的忙,当然白云父母也为之送给他厚礼。下午,男方请客,所以赵白云和赵老头子一起在外吃了饭。罗成炳还未听完,就火冒三尺,破口大骂:“相亲?屁!相你妈的屁!赵老头子,我操,亏你还是个教授,原来是个拉皮条教授,为学生拉皮条的教授!”罗成炳越说越火,一把揪住赵白云的胸口,吼道:“你早知道是去相亲了,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为什么还要去?你想瞒我到什么时候?说!是不是想与我分手了,吓?想分手,为什么不明说,为什么瞒我骗我?说!”赵白云没有反感,而是笑着就势扑倒在他的怀里,搂着他、吻着他。这时,他就是她的三岁毛孩。可是,孩子太任性了,口水也难以淹灭他心中的怒火,他还是重重地吼了一声:“说!”赵白云没有气馁,继续用肌肤去围剿他,等他平静后才说:“发泄完了吧?吃什么醋!你知道我是没有非份之想的,不过是在应付我妈而已。她老是反对我们,如果我不去,她会更加反对我们,我想先稳住她。”罗成炳听后,又生气了,恨恨地说:“为什么你老是怕你妈?为什么你不告诉她,你一生只爱一个人,就算死了,也一样?如果你铁下心来与她做对,她知道你只爱这个人,忠贞不渝了,说不定她就会马上死了反对的心。你懂嘛,猪脑?其实你越是敷衍,她就越怀疑我们在逢场作戏,就会越反对我们!”赵白云说:“这我也知道。但,你也得为我着想着想。现在我还是个消费者,万一我妈气极了,真的不给钱给我怎么办?更何况她是我妈,我不想让她为我操心为我难过……”罗成炳听了她的话又是气又无奈。气的是她太孝顺了而伤害了他,无奈的是她的孝顺又有百分之百的正道理。他知道人伦孝为先,所以,对赵白云表示理解,气也消了几份,不再强辩,只想知道白云将如何去处理此事,说:“你得告诉我,你们以后怎么办?”赵白云说:“你们?哦,我还得应付下去呗!”罗成炳又马上紧皱起眉头说:“吓,你还想跟人家谈下去?”赵白云忙说:“我不知道!”罗成炳用手轻敲着她的头,说:“不知道?猪脑!你还想和他约会?”赵白云说:“不会的,我怎么会舍得丢下你去跟别人约会……”罗成炳打断她的话,说:“说得多好听!今天算是什么?舍不得?狗屁!”赵白云一时语塞,不好说什么,只搂着他的腰笑,逗得罗成炳哭笑不得。赵白云说:“我不会找他,不过,他说过明天来学校找我。”罗成炳问:“那你怎么办?告诉我先。”赵白云象往常一样偎在他怀里撒娇,征询他的意见,说:“我不知道!我想问问你,我该——怎么——办?”罗成炳想了想,说:“他来时,你就告诉我,我们一起陪他,然后见机行事。”赵白云开始时认为是个好主意,想了想,觉得不妥,说:“这样不好,他会告诉老头子的,老头子又会告诉我妈。这样吧,我干脆不见他,躲着。”罗成炳说:“躲?你躲了初一躲得过十五吗?老头子还会亲自来找你见他,你也躲吗?‘大事躲不了,小事不用躲’,躲是下下策。”赵白云说:“那我干脆打电话告诉老头子,说看不中他,同时也call他,叫他别来找我。”罗成炳非常惊奇地望着她,心中骤然升起一股浓浓的醋意,说:“你有他的BP机号码?”赵白云从钱包里拿出一张纸条给他。罗成炳说:“这样更好,你现在call他,不过,让我来与他说更好。”说完,死死地盯着赵白云的脸。赵白云想了想,点了点头。

电话铃响了,赵白云心怦怦直跳,拎起话筒,喂喂二声,就被罗成炳夺了去。“喂,哪位呼我?”“喔,请问,你是保险公司的丁健华先生?……是这样的,你还记得下午见过的赵白云?……她没什么事的,放心……我是她的男朋友……同校……你以后别来……妈的,挂线了!”赵白云见他放下话筒,急忙问:“他怎么说?”罗成炳说:“还没说什么,一听到我说是你的男朋友就马上挂断了线。”赵白云对他的直截了断表示不满,生气地说:“你干嘛对人家这样说?”罗成炳说:“干嘛?你心虚了?舍不得他吗?我破坏了你的好事?才一天……”赵白云打断他的话,说:“得了!你这下满足了吧?人家不会来找我了!”两人都气鼓鼓的,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直到电话主催要电话费,罗成炳才付了一元,无声地拉着赵白云离开。到了一个暗处,两人几乎同时抱吻起对方来,一时双双坠入境界。两人同时会心地笑了起来,赵白云说了句“神经病”,罗成炳却骂了句“猪脑”。收拾好残局后,两人似乎全忘了刚才的不快,有说有笑地到文化宫转了一圈,然后买了些水果和零食的东西,回校。赵白云去亦彤彤的舍里看望和安慰彤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