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伽蓝(1 / 2)

十里 十里红妆 4662 字 2019-09-13

 就如同伽蓝的师兄告诉伽蓝的,丽阳的圣山真的很美,半层烟雾笼罩了半座山峰,从下到上几乎可以阅遍四季中绝大多数的景色。只是伽蓝的师兄有一点却是说错了,那带着几分忧伤与落寞的紫藤花架并不在山上,却是在山脚,蔓蔓开了满满一架的紫色,没了山顶云层的遮蔽,少了清纯却多了几分妖媚,是的,妖媚,比那被人称为夭夭的桃花还要媚上三分。

十里走在蜿蜒的山道上,一柄油纸伞,一袭黑色夹金的曲裾深裙,几乎是短至齐耳的黑发,被乖乖地夹在了耳后,周身除却那碧绿的扳指,却是再无一点装饰。或者说那手牵着的,看起来相貌优秀的小和尚便是她最好的装点。

“小心,地很滑。”伽蓝一边努力让自己不被山路滑倒,一边还小心地叮嘱着手牵的少女,完全将朝歌和文竹两大高手当作了隐形人。

被雾气染透的山路本就显得湿滑,偏偏在每个台阶上还被整齐地钉上了竹片,虽不至于遇上泥石滑落,阶梯坍塌,却也让山路变得易发艰难。好在这圣山的山路不是一就而上看不清的阶梯,可即便是如此,弯弯绕绕之间,也往往人人觉着泄气。

“师叔曾经说过,到了圣山,佛门弟子该叩长头而上。”待行到一个缓坡,看着那青色碑文上桀骜不驯的“圣山”二字,伽蓝不禁纠结地蹙了眉头,心中似是万般纠结地看了一眼十里,“十里,你说我要叩长头而上吗?但是地上好湿,路也好长。”

十里自是看不见那碑文的,但是,当伽蓝拉着她触碰了那碑刻的文字后,却也是蹙眉愣神了良久,直到伽蓝扯着他的手又问了一遍,才略略松了松眉:“我们不是来祭祀求佛的,只是来看看而已。”

十里这话说得轻飘飘的,却也让无言跟在身后的朝歌和文竹揪了眉心。他们都是跟了十里许久的人,说句打小一起长大的也并不为过,话说平时他们虽是知道十里对佛祖无啥信奉恭敬的心思,却也不曾想原来十里对佛祖的不恭敬居然是到了如此田地。“只是看看而已?”话说得仿佛是上山看猴子似的。不过话说回来,十里的确从没表现过对佛祖的尊敬,光从她敢敲诈勒索云隐寺的方丈,蛊惑云隐寺的和尚一事便也能初窥一二了。

“圣山佛寺就在前面了,如果快一些的话许还能赶到山上向和尚讨一碗斋饭。”文竹摸摸鼻子,他自不敢提醒十里,这天眼见着都下午了。

十里点点头,便又迈开了步子。虽说她眼盲天黑天亮于她没有太大的干系,不过身边三个都是儿郎,不管他们像不像自己帝国的儿郎,该有的怜香惜玉,她却是片点不缺的,呃,虽然做得不是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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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夫子。

丹丘生。

将进酒

君莫停。

……

但愿长醉不愿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

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

斗酒十千恣欢谑。

……

五花马。

千金裘。

呼儿将出换美酒。

与尔同销万古愁。”

佛门重地,却有一女声佯作男声肆意狂歌,听那声音,虽有三分不羁之气,却更多了七分酒醉不醒的醉意,伴着佛门的焚香,居然倒也不怪异。

“五妹,够了,发什么酒疯,看看你,哪有片点女儿家该有的样子。”又一女声响起,虽是责备之言,却无疾声厉喝之气,软软的嗓音,却有几分女子的妩媚与娇柔,听着似乎是温柔得近乎滴得出水,却偏偏令人听着莫名的威仪。

“三姐,我以为你是懂我的……呃……”酒嗝打断了那位五妹接下去的话,但口中的怨气却令人听得分分明明,“三姐,你不怨吗?”

“五妹,混说什么酒话,什么怨不怨的。”女子依旧是柔柔的声音,不带一丝的火气。

“那个叫十里的丫头算什么东西,凭什么……凭什么父王……父王把虎符交到她的手里……”

“父王自有他的打算!”

“打算?”女子呸了一句方才说道,“那个成年躲在燕云的小丫头懂个什么,她知道行军打仗吗?她懂得朝堂上的东西吗?她什么都不懂,父王将虎符交给她恐怕和那钱妃脱不开关系,若非如此,交给她还不如交给我。”话毕,还肯定地说道,“父王八成是疯了才会将那虎符交给她的”

“父王怎么会疯了?别说这些孩子气的话了。”女子摇摇头,“你虽贵为嫡生的公主,但终究是公主,是女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