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俯首说:“这个是属下的不对……”
唐羽禁不住插话:“中军此话怎讲,难道这件事只是你下的命令?”
“不错。”顾明轻声答道。
梁总兵气得两手不住地握太师椅子扶手,训斥道:“你倒说来……”
顾明清了清嗓子:“昨天军寨为了祝贺剿匪顺利,犒赏三军,不是开了庆功宴吗?您和侯监军两个人在酒席上言谈融洽,彼此高兴,不知不觉地就多饮了几杯。”
梁总兵一愣:“哦,这事儿倒是不假。”
“后来酒宴未散,你醉意正浓,不是回去睡了吗。”
“然后又怎样?”
“当军医前来,将尸首**溃烂的情况呈报时,我立刻来到衙厅回禀。”顾明一口气说下去,“可是执勤军校说你在卧榻呼呼大睡,鼾声震天,连呼了几次都没有叫醒。”
“所以你就发布命令焚烧掉了,是不是?”梁总兵一对炯炯放光的大眼睛瞠视着顾明。
中军道:“此事都是卑职考虑不周。”
“这件事我饶不了你,轻则禁闭,重则鞭打一百!”
梁总兵骂完,又连连摇头,自责道:“他奶奶的,看来好酒贪杯、纵饮过量也不是什么好事。”
回望着林放鹤、唐羽等人,又自嘲的一笑,说:“事情已然这样,也没有办法补救。不知道咱们应该做些什么,才能对二位有所帮助?”
林放鹤起身,点头说:“梁总兵果然安排有序、思虑周详,事事为别人着想。林某佩服,如此我们就不打扰了。”
梁总兵眼中精光闪烁,尖针一般,一闪即逝。随即哈哈笑道:“大人开玩笑了,思虑周详还会犯这样的错误?我就是个兵大爷,恰似三国时猛张飞。张翼德是粗中有细,俺是粗中有粗,让您见笑了……”
“岂敢岂敢,总兵岂止武备,又精于文韬,文武兼修、内外通达,真乃我朝一员良将也。”林放鹤一边和唐羽朝外走,一边打着哈哈。
“林大人果然有趣,梁某如果不是军务繁忙,杂事缠身,定然设下酒宴款待两位。”梁总兵也起身离座,往外送客,“聆听妙论,获益匪浅!”
双方走到衙厅门外,梁总兵停住,揖手说:“请恕不能远送……”
林放鹤回礼:“将军止步。”
梁总兵笑容可掬:“改日不忙,大人一定前来串门。”
林放鹤出门,步下台阶,回头望着踌躇满志的梁总兵,脸含讥诮之色:“我看总兵大人最近必是交了华盖运,不但剿匪顺利、官运亨通,而且财源旺盛,日进斗金,浑身上下紫光缭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