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河堡建成之初,王腾便耗费了巨大的心血,对于他而言,这里是他安身立命的所在。
既然是要紧的地方,自然少不得眼线盯梢。
叶廷桂一行太过扎眼,即便按察使大人微服出巡,可是他那鹤立独行的气质还是让人一眼认了出来。
王腾正在巡检司的时候,军卒便将叶廷桂的行踪报来。
“大人,此人前呼后拥,定非等闲之辈呀”
王腾不置可否,“怕什么,我等行得正,坐得直,问心无愧”。
“小人听说按察使叶大人近期正在州府勘验战功,大人,你觉得军堡中的贵人会是他吗?”
王腾略一沉吟,微微颌首,“很有可能”。
黄得功很是意外,“需要布置布置吗?”
“不需要,一切照旧便是”
“诺”
叶廷桂来到巡检司门前的时候,一伙乡民正围在前头,他们不敢大声喧哗,只是在哀求着什么。
难道军堡中也有欺良霸善的恶霸?
叶廷桂强忍着怒意,“叶九,你去前头看看究竟”。
“诺!”
须臾,叶九去而复还,“大人,这伙乡民都是临近乡堡、村寨的百姓,如今建奴退军,他们却不想离开”。
叶廷桂觉得很奇怪,“这是为何?哪有不肯回家的道理?”
“大人,不然我去带个人过来,你仔细问问?”
“去吧,不要惊动巡检司的人马”
“诺”
没多久,一名面目忠厚的男子来到叶廷桂跟前。
虽未表明身份,可是叶廷桂看上去便非富即贵,男子不敢怠慢,急忙抱拳施礼。
没曾想,叶廷桂也还了一礼,“这位兄台,叨扰了,听说你们都想留在定河堡,可有此事?”
男子连连颌首,“是呀,王巡检治民有方,连鞑子都败下阵来,这次机会难得,好不容易入了军堡,咱们都想留下来”。
叶廷桂很是好奇,“王巡检打了打胜仗?”
“贵人一看就是外地人,连蔚州大捷的消息都没听说过,前几日建奴攻城,幸亏咱们听了王巡检的话躲进了军堡,否则的话早已经家破人亡了”
“王巡检早有预料?”
“建奴兵寇宣府的时候,魏通判便与王巡检一道坚壁清野,为此,咱们着实堵塞了不少水井,不过,现在想来,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只要人还在,损失些财货没什么,对了,巡检还答应我们,他会重新开凿水井,真是难得的好官呀,这样的官差实在是太少了”
坚壁清野?堵塞水井?
广灵下了好大的本钱!
怪不得建奴入侵的时候,蔚州百姓折损最少,原来是这个缘故。
之前,叶廷桂只顾着核验战功,却将百姓这一茬忘了干净。
每到建奴寇边的年月,边关都会损失大量的人丁,长此以往,朝廷也好,地方也罢,都已经形成了习惯,如今遇到蔚州这样的“例外”,叶廷桂甚至没意识到这也是巨大的功绩!
对于地方而言,保境安民便是最大的功劳。
这王腾到底有何才能?为何这么多人赞不绝口?
不知不觉间,叶廷桂对王腾更好奇了。